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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罵原主弄髒衣服,不怪原主一身臭毛病,不刻板印象地要求原主當個大膽的男孩。
童年時的經歷於腦海中一幕幕閃現,裴謹修跪在墓碑前,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既替原主,也替占據了原主軀殼的自己。
他沒有什麼親近的長輩,從出生起,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便都不在人間,也從沒被任何人如何細緻地呵護過。
……以至於一時間竟生出了些許荒謬的欣羨。
大雨傾盆,冰冷的水泥和厚重的大理石板封死了深黑色的骨灰盒。
也埋葬了獨屬於原主的所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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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登上飛機時,裴謹修竟然狀態良好,沒有產生任何的ptsd。
他的身體畢竟還是個小孩,又大病初癒,因此困得格外厲害,一路上都睡得昏昏沉沉的。
從曲雲市飛往洛津市需要四個小時,沈紜也累得很,她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神經性頭痛著,卻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沈紜習慣性地翻開了用各色筆寫滿批註的劇本。
她不光早就背會了自己的台詞,甚至還記住了所有對手演員的。
這部戲拍了快一年了,幾乎快抽乾她所有心血,成敗在此一舉,沈紜必須繃緊腦海中的那根弦,全力以赴地拍完這剩下的那部分戲。
起碼還得再拍一年。
這勢必導致她分不出心來照顧孩子。
大人長年累月不在家,沈紜更不放心把小孩交給陌生的保姆帶。
因此,她在回洛津之前就做好了打算,那就是讓裴謹修去她閨蜜池晚宜家寄住一年。
正好裴謹修和池晚宜家的小孩池緒同齡。
沈紜見過池緒,是個活潑開朗、天真善良的小朋友。
裴謹修實在是太沉默內斂了,又纖細瘦弱,看著容易受欺負。
兩個小朋友做個伴,興許能讓裴謹修性格再外放些。
小孩裹著毯子睡得正香,臉頰鼓鼓的,呼吸一起一伏,可可愛愛。
沈紜越看越心軟,直到快下飛機時,才輕輕地推醒了裴謹修。
她輕聲道:「媽媽送你去一個小朋友家裡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裴謹修還懵懵的,頭髮也睡得有些凌亂,沈紜一邊問,一邊伸手幫他順了順,笑著說,「那個小朋友叫池緒,性格很好,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還有些迷糊的裴謹修徹底清醒了。
池緒,主角受。
那個軟弱可欺、木訥寡言、病殃殃的廢物。
他在心底毫不客氣地諷刺了一句:呵,性格很好?是很好欺負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