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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還擱在枕頭下,田恬粗略少了眼信息,都是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稀罕的是柳昭夕竟堅持一天半都沒有發信息,來自田恬的無語表情包掛在最後。他點進人動態觀望了一圈,沒點東西,只不過封面換成初始默認圖。
田恬打量幾秒,截圖發給人,配上一行小字。
[灰突突的,醜死了。]
發完後他趕緊倒扣手機,摸索著靜音閉上眼。雖然他不聲不響跟別人談戀愛,之前柳昭夕也沒意見,怎麼這次反應如此大?算了,還是他先低頭,昭昭可能給自己打下掩護,不然等柳相旬知道,脫一層皮都算這人仁慈。想到先前幾件事,田恬哆嗦,更堅定先找柳昭夕服軟的心。
約莫時間過得差不多,田恬忙掏出手機,解鎖前看著浮現的兩條信息,他面容雖不顯,眼角卻暴露心情。就是說,昭昭再怎麼生氣,只要他先低頭,對方肯定會給著面子順著台階下。
結果是喻江發來的道歉。
田恬嘴角笑容一僵。
[抱歉,上次是我太著急,你不喜歡也很正常。我已經訂了明天去都城的票,咱們十點到車站,你還能多睡一會兒,好不好?]
[我家院子很大,你肯定喜歡,家裡也沒人,到時候我們在院子裡想做什麼就做,不會讓你感覺到拘束。。。]
剩下的還有幾句話,田恬沒耐心看,他手指停頓一秒按下標點符號發過去,又切換到柳昭夕的對話框,見還是他掛在最後,磨磨後槽牙長按準備撤回,結果顯示時無法操作。
田恬猛地掀開被子起身,呆坐幾秒鐘等暈眩感消散,結果喻江彈來消息,再次懶洋洋躺下,盯著一大串文字嘆口氣:「之前怎麼沒覺得他話這麼多?」
雖然沒什麼耐心,他還是壓住性子再解釋一遍緣由,跟喻江說清楚是跟熟人去吃頓飯。話都說到這個程度,要是再追問,就顯得喻江不懂事,果然對方回了好就不再發話。田恬也沒興等上方的正在輸入消失,直接一個電話打到柳昭夕手機。
等待時間無比漫長,在田恬忍耐耗盡的前秒,接通的咔噠聲清脆,隨即是柳昭夕溫潤嗓音:「甜甜?」
「你還知道回我呀!」田恬上來就沒好氣,幾乎是逼問的態度跟人講話,語氣很沖:「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
「在忙,沒看見。」
對面響起一陣騷動,緊接著是紙張翻動的嘩啦聲,柳昭夕像是關上房門,就算他離開及時,田恬還是捕捉到一星半點的異樣——那是道略顯得清亮的陌生男聲,口口聲聲問著昭夕哥去哪。
雖然人沒搭理,如果心中沒有鬼,他沒必要出來。
「你那邊有人。」田恬咄咄逼人:「是誰?」
「又胡說。」
「你不是退了會長嗎,還有東西處理不成?」
「。。。」
「柳昭夕,你幹嘛不講話!」
田恬是真的生氣了,他噌得從床上彈射起身,結果剛想追問,被柳昭夕一句話堵了回去:「別胡鬧。」
「胡鬧?我擔心你叫胡鬧?!」他瞬間拔高了三個音,光腳站在地冰得他一個哆嗦,後仰躺回床上咬牙切齒:「為什麼,因為我談戀愛?可是柳昭夕,我不是你們柳家兄弟的所有物,我想跟誰談就跟誰談——」
「所以呢,甜甜。」
田恬啞住嗓,他恨自己的同音名字,連叫小名還是大名都分不清。捏住的手一緊再緊:「什麼。」
那頭似乎嘆氣,沉默幾秒後:「如果我身邊有人,你也有了戀人,現在又是以何種身份逼問我呢?甜甜,如果你但凡對我用點心,不難發現我幾天前就離校了。」
聽著對面輕淺的呼吸,柳昭夕終究是捨不得說重話,剛想給他解釋身邊人不過是遠方親戚的孩子,結果下秒忙音傳來,田恬掛了電話。
罷了,要是人生氣,等見面再去哄他。現是柳家老人換台的關鍵時期,可不能出現差池。不僅是自己,全家都繃緊著弦,田恬不在身邊對他反而是種保護。
那邊的柳昭夕收了分出去思緒。
這邊的喻江提起懸在半空的心。
他盯著屏幕上孤零零的問號,即便見不到田恬面容,也知道人肯定生氣了。先前確定好歸程日期,怎麼又會反悔,難道自己說錯話?
喻江深吸一口氣,他呆坐片刻,合上面前琴蓋起身準備去找田恬。下樓時隱約聽到隔壁樓道的騷亂,驚嘆混合著議論,他目光順著眾人視線望去,僅能見到一輛銀灰與純黑交間的加長車輛拐過了彎。
「那是方教授的車嗎?」
「感覺不是很像。」
「兩個型號,這個更老一點,掛牌價就是這個數!」
稍微懂點車的男生伸出五指,又翹起來兩根,看見周圍人眼中的驚訝後,對著這輛車如數家珍,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喻家是百年書香門第,行事低調,向來對身外之物毫不在意,自然也吸引不了喻江的目光。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還沒做,得趕緊哄那位小祖宗開心跟他回家。
小祖宗。
喻江下樓的步伐微頓,他心底仔細思索,笑意浮現眼角。可不是個小祖宗,處處需要哄著,若是不開心還得負責給人解悶。要是有人這麼對喻江,他早將其視為空氣,偏偏對方是他心底疼得緊的田恬。
罷了,誰讓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