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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輕了。
可走到門口,冬日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發疼。喻晗抬手擋了下,又調轉腳尖走了回去:「還是給我吧。」
工作人員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仿佛看透了剛剛那句「不要」只是強撐。
她將賀平秋的身份證剪了角交給喻晗,道了聲「節哀」。
喻晗再次坐上計程車去殯儀館,車裡有股說不出的皮革味,司機還放了刺鼻的香薰,熏得叫人有點喘不過氣。
喻晗打開車窗,拿出那張還沒來得及閱讀的信。
開頭是「親愛的喻晗」。
喻晗沒忍住嗤笑了聲,這開頭完全不符合賀平秋平日的調調,肉麻得要命。
【「我死了,喻晗,你高興嗎?」】
還行。
昨晚都沒去給你守靈。
做夢也沒夢到你。
【「此刻的你是什麼表情?裝出悲傷,還是開懷大笑,或者乾脆開始放縱自我,過上了窮奢極欲、腐朽糜爛的生活?」
「恭喜你,喻晗,煎熬七年,你總算擺脫了一個變態的控制獲得了自由。哈。」】
喻晗能想像出賀平秋在寫下這個「哈」字時臉上的陰冷與譏諷,仿佛他導演的電視劇里的究極大反派。
【「可你肩上還有我的咬痕,腰上的指印還沒消吧?……那晚我是故意的,一場性愛幾乎要了我半條命,結束後你睡得很沉,而我拖著殘廢的身體走進浴室,深刻意識到我好像真的無法繼續擁有你了。」
「於是恨不得咬死你,將你燒成灰,吃進肚子裡。」
「我掐著你的脖子,看著臉色漲紅的迷離樣子,想著就這樣帶你一起去死吧,去地獄裡湊活,也好過留下你投入他人的懷抱,或擁抱他人。」
「可惜我這幅苟延殘喘的身體應該是無法殺死你了,你健康,強壯,擁有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氣力,你可以反抗。」
「可你總是不反抗。」
「為什麼呢,喻晗。」】
為你爹。
今天是11。16號,賀平秋是前天死的,警方調查結果一出來喻晗就開始著手葬禮。
上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做愛正是7號晚上,賀平秋跟瘋了一樣,頂撞的力氣很重,喻晗都不明白一個戴著假肢的人哪來的這麼大衝勁。骨節分明的手也掐得他很疼,簡直像是在往死里做。他當時就想賀平秋是不是終於憋不下去了想殺了自己……
原來真有這麼想。
還問他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賀平秋難道不知道?
喻晗不自覺地將信紙揪成一團,許久後才面無表情地打開看完剩下的幾段話。
【如果人生是劇本,按照套路我應該在死前和你離婚,二婚的名頭總比鰥夫好聽。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死,我也要你用著我的東西,冠予我的名字,永遠活在我的陰影里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