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页)
一团鸡飞狗跳中,越尔看向祝卿安。
对方已经把玉牌给接了过来,正视若珍宝地捏在手里,感觉到她的视线,便抬头朝她笑了笑,说:“师尊,我把玉牌拿回来了,你放心。”
那个笑又悲伤,又快乐,明明以为自己快死了,还要把她给的东西紧紧护着。
不知怎么,越尔的心跳突然错了一拍。
怎么回事?
一道浅薄的黑气霸道地占据了她的识海,在其中探开神魂,祝卿安身子疼得紧绷,脖颈隐透出一道青筋。
玄无阴森的声音歇散多日,再度在她脑中响起:
“啧,修养好几日,总算恢复了些灵力。”
院子外,越尔抿唇,幽幽看向院墙,这儿不高,虽然刚刚看起来不敌徒儿力气,但她身手也不算差。
用些巧劲就能翻上去。
金陵虽居中原,但偏北,这时已是深秋近冬,夜风寒凉,冷冽在越尔身上擦过,冻得她脖颈一凉,清醒过来。
真是气昏头了。
越尔咬牙,她堂堂一方仙尊,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女人气狠一拂袖,转身离去。
第61章
“我承不了你的情意。”
屋内,银女人赤眸中闪过惊骇,很快又转为歉意,只抵住越尔的肩,偏头躲开她凑上来的吻。
她的容貌与祝卿安是九分像,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气质,独含一股悲悯怀柔之意。
似远古曾现的母神,平等怜爱着她的每位子民。
而此时站于她面前一位,是企图将神明拉下红尘一同沉沦的逆女。
越尔不曾预料到事情会展到这样。
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湿透,乌贴着她的脸颊和雪白脖颈,她紧闭着眼,却还不忘口口声声称自己为……
真是天真得过了头。
越尔抿唇不语,沿着祝卿安的腕间,为她输送灵力,以便让她好受些。
但越尔心中很清楚,灵力不过是杯水车薪,能够让祝卿安止痛的,只有自己的心头血。
在八岁那年,越尔便从祝清风口中得知,她和祝卿安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刻出生,是上天注定,百年难得的渡业之命。
所谓渡业之命,一者为渡,一者为业。
越尔是祝卿安的渡,而祝卿安是越尔的业。
业者无论有何病痛,都可以用渡者的心头血化解,倘若业者到了生命垂危之际,渡者可以献出的甚至是……性命。
八年来,越尔早已将祝卿安病的日子熟记于心。
是以昨天夜里祝卿安来敲门时,她早已做好献出心头血的准备。
没想到少女却只是送来一颗桃子。
越尔原以为许是祝卿安已有旁的法子纾解,不再需要自己的血,没想到她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越尔没有再迟疑,她抬起右手,灵气化作利刃,在左手腕间清晰可见的青紫血管间划出一道竖痕。
取心头血,当然不是非得伤及胸腔处,而是划破离心口最近的血管,一样可以见效。
转眼间,鲜血已经从那道细而深的伤口处涌出,顺着越尔的掌心,沿着她脉络分明的掌纹,汇聚于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间。
往常越尔总是将鲜血滴入碗中,送到祝清风处,再由他来处置。
但眼下祝卿安就在身旁,自是不必多此一举,她轻轻捏住少女的下颌,使她的唇瓣微张。
没有任何准备,陌生的血腥气息充斥在祝卿安唇齿间。
“咳咳……”
祝卿安被呛得一阵猛咳。
越尔这才意识到,眼下祝卿安躺着的姿势,并不方便自己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