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1页)
墙子暗骂,杨絮这没用的退堂的鼓!
叶秉烛等人族也进了屋子,池安忍了片刻,用手捂住鼻子,法华荧虽还算内敛,但也忍不住蹙起长眉。
徐嵘疑惑道:“国师可是有不适?”
侍卫长死去未久,室内熏香又加得重,一众人族暂时没有察觉到刺鼻的气息。
法华荧声音低沉:“这屋子里血气弥漫,妖气冲天,此案的确是妖物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地不敢相信,嘴里还或质疑或恐惧地呢喃着:“妖?世间真的有妖?”
“不知,但是这也太恐怖了,连咱们头儿就这么死了!”
徐嵘抬眼扫过屋内,众人触上他不怒自威的眼神,立刻噤声。待到屋里没人敢说话,徐嵘才对法华荧道:“国师可能确定?此事关系重大,即便是有妖,也需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徐嵘到底年长,比这些沉不住气的侍卫要老练得多。他虽对妖鬼之事半信半疑,但也绝不允许有人企图打着妖鬼的名义浑水摸鱼。若是人为,那便抓住真凶。若是妖祸,那朝廷养了法华荧这么多年,他也需得拿出真本事来!
法华荧明白徐嵘的言外之意,他道:“我再看看尸身,便能确定。”
徐嵘示意众人让开,不挡了法华荧的道路。
法华荧信步上前,图南紧随其后。人人都说名师出高徒,法华荧仙风道骨,带出的小道童也不一般。对着尸体也毫不变色,甚至脸上还保持着恬淡,手中稳稳地拿着拂尘。
法华荧信手一挥,众人皆看到那尸体上冒出莹莹蓝光。侍卫们第一次见此等“神迹”
,都瞪大了眼睛。
这可比街头上随处可见的戏法要神异多了!
不一会儿,法华荧收了神通,面露不忍之色,道:“他的脑髓已经被妖物啃食一空……”
他还想说什么,但见一室人族,便没有说出口来。
徐嵘听了,递给身后的手下一个眼神。那人心领神会,转身向外而去。
这国师所言,一试便知。仵作还在宫中,要求证并不难。
法华荧冷冷地看了池安一眼,又道:“此妖凶猛,恐我一人难以成事。听闻池安……使者也擅捉妖,还想请你仗义相助。”
他说话时,眼睛里黑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情感,漠然如同珍贵华美的曜石。
徐嵘转向池安,道:“不知池安大人意下如何?”
池安装模作样:“义不容辞!”
叶秉烛此时才上前来,道:“徐公公,既已经证明此案并非人为,我那侍从洗清冤屈,也应当放出掖庭来了。”
徐嵘却不甚在意道:“待此事了,再放他不迟。”
叶秉烛还要再说,却被徐嵘的手下给制止了,甚至还动手推搡着他,想要将他赶出屋子去。
墙子见那跟着徐嵘的宫人傲慢又盛气凌人,身形魁梧健硕,毫不客气地推着清癯的叶秉烛的肩膀,俨然一副轻视又不屑的姿态。
这些人就是欺负叶秉烛好说话又没倚仗罢了!
池安开口道:“我是叶公子请来的,且常年在北戎,对中原之事有诸多不明。还请徐公公将他留下,我能多个照应,心中也安定些。”
徐嵘目光在池安和叶秉烛脸上都逡巡片刻,并没有发现异处,便也就应允了。
此时,法华荧已经探查清楚了情况,说道:“此妖意图谋不明,理应尽快拿下。徐公公,我想与池安单独说话,劳烦行个方便。”
徐嵘点头,说:“只要能解除危机,自然有求必应。我司礼监的人都在观星台候着,国师也不必客气。不过……徐辛,你且留下,供国师驱使。”
刚才推搡叶秉烛的宫人规规矩矩地点头应是。
法华荧皱眉,明白这个徐辛,不是给他驱策的,而是来监督他的。
待到众人退去,侍卫长的尸身也被收殓,法华荧打发徐辛在屋外看守,室内只剩下法华荧、图南、池安和叶秉烛。
还有身处阴界的墙子。
此时已经没了旁人,叶秉烛又是曾在观星台上见过他们争斗的,法华荧才终于放下了那最后一丝风度,怒指着池安,呵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池安,你倒行逆施,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傅!”
叶秉烛见法华荧义愤填膺,情态不似作伪,也狐疑地看向池安。
面对法华荧的质问,池安脸上的笑容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扩散开来。他的嘴角咧开,唇色赤红,神情比妖鬼还骇人。
“师兄,我可是来帮你的,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如此羞辱我?”
法华荧只觉池安唤自己一声“师兄”
,都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如果不是你研习那让妖鬼跨通阴阳的邪术,怎么可能会有今日之事?那犯案的妖鬼,必是从你手下逃出来的!它啃食人族脑髓,不知不觉间便可霸占人族身躯,控制人族如常行走!”
墙子一听,倒吸了一口气。此术与他的借尸还魂相似,但却阴毒不已!
池安道:“师兄,那只妖的确是从我手下逃走的,但是你又怎知,我修行此术,不是师傅的心愿?他不敢做的事情,我敢!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做!这是青出于蓝,你应该为我开心才对。”
“为你开心?”
法华荧只觉此人冥顽不灵,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妖两界原本相安无事,你的邪术却让那妖可以吸食人族的脑髓,凡人莫能抵挡,你却说为你开心?”
“相安无事?你我都能见阴界之妖,也见过妖族所受被隔绝的困苦。我要让妖族也能活在天光之下,有何不对?况且,也并非所有妖族都是歹物,也应该给他们自己选择一次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