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irror二(第1页)
生命的本质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出生之后,婴儿依靠生存的本能,依附能照顾自己保证存活的人,成年之后,不论碌碌无为还是功成名就,最最基础的需求仍然是自身的存活。
更高的追求中最基础的保障,大概永远都关乎生命本身。
——文锡,你虽然从不这样说,但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你我都明白,那些庸碌的人们,是多么的吵闹和无聊啊。
——但是你不一样,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困在这里,而不是去给自己找一些乐趣呢?
乐趣?
乐趣就像是毒瘾,像是那团灼热的吸引飞虫的火焰,寻找乐趣,往往也就是灭亡的开始。
可眼前这个人的神色里没有乐趣。
邵文锡穿过马路,身后的绿灯闪烁起来,停步的车子缓缓启动,在人行横道的红灯亮起时车水马龙。
他们面对面地站在了路边。
陌生的男人打量着邵文锡,主动开口,声音微哑地问道:“你为什么戴着眼镜呢?你的镜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让镜像产生扭曲。”
邵文锡说:“有人说我不戴眼镜的时候,显得有些吓人。所以我伪装了自己。”
男人目光里露出了一丝好奇,语气十分和善地说:“我不会害怕真实的你,请问,你现在可以摘下它吗?”
邵文锡抬起修长的手指,勾下了自己鼻梁上的镜架,折好之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抬起目光,重新看向了面前这个几乎和他持平的男子。
邵文锡本就是个相貌十足精致的人,摘了眼镜之后,更显得瞳色幽深,眼尾微微上扬,黑长的睫毛又投射出阴影,恰到好处的将眼尾的倨傲姿态压了下来。
男人看着他说:“告诉你这件事的人,应该没有说错,我想如果在几个月前,我有幸看到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我也会觉得你的目光有些吓人。”
“但你现在不了。”
“不了,”
男子诚恳道,“现在,能够对视上一双可以看透心思的眼睛,反而不会让人心生恐惧,而是觉得……很难得。”
邵文锡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说:“你似乎生病了。”
男子问:“这是你摘了眼镜之后看出来的吗?”
邵文锡说:“我刚刚就注意到了你有一些类似黄疸的病症,但戴上眼镜会在一定程度上提醒我拥有的社会身份。
不要做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观察,不要说容易让人感到恐怖的分析。
所以你的说法也对,我是摘掉眼镜之后才确定你生病了的。”
男子微笑着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生病了。”
邵文锡淡漠地问:“绝症?某种癌变,晚期。”
“胰腺癌。”
男人嘲讽地笑道:“我每年都有体检,但还是……已经是第三期,现在大概已经是第四期,无法去做手术了。”
邵文锡说:“胰腺在身体里的位置,决定了常规体检很难检查出病变。
三期就算是晚期了,由于血管浸润的问题,可能需要重组血管等手术手段,难度极大,存活率极低。”
男子打量着他问:“你好像很了解这些,我以为你是个心理学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