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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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第1页)

洛洋渾渾噩噩的走出辦公室,恍惚的向前走,他知道霍邵哲還在等他,便又轉身走向教室。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聽到的,可霍邵哲笑得太大聲了,洛洋站在教室的門邊,眼睜睜看著他和同學打,毫無異樣的開口就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莫名其妙到我們家的,這些年一直被我爸媽照顧,吃喝用的都是我家的,什麼叫我粘著他?他粘著我還來不及,你沒見他什麼樣?他什麼事都依我,因為他得靠我,如果他不聽話,我……」

下面的話洛洋沒有再聽,霍邵哲將他形容的像個廢物,所有的東西都像是施捨,而洛洋一直當這是恩賜,他乖順只是希望能夠償還這份恩情,到了霍邵哲嘴裡卻聽上去那麼不值錢。

他以為霍旭寅出錢幫他治病,給他吃穿用度,溫婉待他如親生,霍邵哲對他熱情坦誠是幸運,可直到那天洛洋才忽的覺察,或許這其中大多是在哄騙他。

霍邵哲什麼都沒說錯,是他要賴在霍家,可如果真的嫌棄,為什麼不能當面說清楚,如果真的不喜歡,洛洋不會湊到他們的跟前,霍邵哲對著外人說出這種話,卻在自己面前裝成熱切的樣子。

洛洋在那一刻升起了怨念,不管怎麼冷靜也沒辦法面對霍邵哲,更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能做的就只有遠離。

情感投入的少了,在意也就少了,再遇到那天那種事也就不會有不好的情緒了。

洛洋不掩飾自己的冷漠,霍邵哲不明所以的天天纏著他,可無論他怎麼做,洛洋都只覺得假惺惺,霍邵哲每次的靠近都讓洛洋感到厭惡,他忍不住去牴觸霍邵哲的觸碰,可這些到底是他們倆的事,洛洋沒想過讓外人管,更不想給溫婉和霍旭寅帶去麻煩。

在洛洋看來,讓班主任在這件事中出局是必要的,所以他不需要一個刻薄的外人來幫他主持公道,他們怎麼吵怎麼鬧,都只是他和霍邵哲自己該解決,洛洋不想增加麻煩。

可霍邵哲卻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麼瘋,從那之後更加要沒完沒了的往他眼前湊。

洛洋也有過心軟,可每每想起又不想讓步,因為霍邵哲不是真心,他其實看不起洛洋。

作者有話說:

洛洋:生活所迫,只能忍耐……(os:狗東西!)

第8章

這種想法在洛洋心裡根深蒂固,便是霍邵哲做什麼都是錯,他怎樣也看他不順眼,只希望霍邵哲可以離他遠遠的。

可霍邵哲卻好像看不出他的臉色,甚至有些知難而進的勢頭,他的討好很明顯,洛洋時常也會有些心軟,但他就是不想原諒,緊逼到最後洛洋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對他惡語相向:「你很閒嗎?能不能不要天天煩我?」

那時候他也是嘴快,出口就有些後悔,可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霍邵哲瞬間變化的表情更是叫洛洋沒什麼機會道歉,滿桌的書猛然間被掃落,洛洋聽著霍邵哲的吼叫也不覺生氣,想著就當是為剛才做補償。

那次的不歡而散後霍邵哲那一天都沒再來找他,洛洋以為他會消氣,可直到自己被獨自留在學校他才意識到,霍邵哲的氣性其實很高。

當他快離開教室時洛洋沒多想,追著霍邵哲的腳步離開教學樓,卻在校門眼看著那輛車揚長而去,他的第一感覺不是失望,只是有些惆悵,漸行漸遠的車尾在他眼中變小,不可避免的讓他想起從前,從前洛洋懼怕亮光,懼怕聲響,也懼怕熾熱,但離開醫院後,他無時無刻不想接受這些東西,甚至希望那一天就衝進火海,跟隨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一起消失,那樣至少死後是他的還是他的。

霍邵哲只是帶走了不屬於他的,洛洋又有什麼資格失望?

他捏緊拳頭,小聲嘟囔著不難過,轉身回到教室,坐回算是屬於自己的位置,洛洋不曾開燈,就安靜的坐著,在黑暗中盯著保安不甚仔細的一間一間查看教室,他看著那抹黑影緩慢的穿過窗外的走廊,在消失的腳步中迎來了一陣雷雨。

第一聲雷響時他的所有行為都是應激反應,洛洋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躲在桌子底下,他認為自己原是不應該害怕了,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身體的抖動,洛洋清晰的被禁錮在夢魘中,反覆不斷的觀看爆炸,傾聽巨響。

一聲雷,一閃爍,就是一次。

在一片隱約的嘈雜聲中,他聽得見,聽得見霍邵哲叫他,可這般熟悉的聲音卻讓洛洋抗拒求救,火焰還在肆意,可他不想要霍邵哲,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他已經走出來了,已經不在意了,他不會再心痛,不會再怨天尤人,因為是他自己沒用,是他怕死,所以走到今天的局面。

恍惚的精神叫洛洋的記憶斷斷續續,仿佛一切只在一瞬間,他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到了醫院,從別人的口中知道自己高燒不退,情緒不穩,必須留在四周泛白的地方。

可洛洋不想待在這裡,他每一次來到這裡都不會有好事。

洛洋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是想逃,但沒人聽得見他的哀求,所有人都在阻止他,即便是哭鬧,也沒有人在意,沒人關注他的想法,洛洋最後精疲力盡,而這些在外人眼中都成了無理的掙扎,最後也讓他失去了上學的資格。

他再一次被困在這雪白單調又沒有生氣的地方。

洛洋不再吵鬧,他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色讓他和周圍完美融合,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莫名其妙的悲傷,莫名其妙的怨恨,找不到宣洩口,仿佛只有流淚能緩解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