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四道什么意思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8章(第1页)

“不如我们赌上一把,你放下我用自己身上的东西给他一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王玖镠一闭眼,这样是险中又险,何况他可不想跟这个不通情理惹人厌的人死在一处,可眼下没别的法子,二人齐齐低数三数,王玖镠忽地松手,顾不得身子稳当就往不化骨那冲上,不化骨眼中的幽绿映出他那把师刀,迅猛地抬起另一只黑甲锋利的手就要抓出,可在快要触及的时候被一抹黄从眼前晃过,随后那拽着链子的手被一道金光打下,发出一股焦糊味道,王玖镠险些没刹住脚下要扑上,好在机灵地身子往后一仰,才免于跟这具比十个自己还有余岁数的腐肉身子来个肌肤之亲

身后茅绪寿一句散开让他不得停下地又赶忙倒向一旁,随后五鬼兵马的动静在四周而起,王玖镠看看地上残余的金符纸,这才察觉一旁后院的瓦顶之上趴着湿发贴脸,喘着粗气的段沅

茅绪寿掏出自己的令牌结印念诀,三声落地后一道天雷如同细蛇一般扑向不化骨,配合着五鬼兵马让其分神,这道天雷将他斗笠劈焦了大半,燃起雷火

不化骨一面与扑上的兵马纠缠,一面将自己头上还在燃的斗笠拽下,露出散乱稀疏的灰白头发,他一声低吼,那些兵马受其影响有些晕眩,茅绪寿挥动黑令旗再驱,王玖镠也持诀在师刀上凭空画写符箓,随后毫不客气地将师刀投出,插到了不化骨的侧腹,不化骨抽动两下,拔出师刀往远处一掷,再度大吼一声将手中刚撕碎的两只鬼塞入口中,随后疾风之速转身就跑,翻墙上房,最终消失在暗处枝叶摩挲声中

王玖镠筋疲力尽地舒了口气,往瓦顶上望着还在张望的段沅,赶忙催促

“这风健壮的人都能吹个寒邪入体,你赶紧下去!”

段沅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茅绪寿

“今日我们又替你脱困,刚刚我那张金符本也打算留来日后保命的,这些换你一张好脸色,总该够了吧”

茅绪寿没答,确是向着王段二人行了个礼,随后转身要离开,王玖镠没有再留的意思,坐在地上转头问

“你不是说院里那些你收拾的吗!”

茅绪寿顿下脚步,并未回头

“我明天早些过来!”

随后又迈开了步子,王玖镠想了想,站起身又冲着已有些远了点背影喊道

“我们明天戌时出城,我不肯定,但我觉得眼下我们的疑惑都可以从丰州开始找些蛛丝马迹”

茅绪寿并未再停,渐远的身影转入一左转的岔路消失在还未消散的晦雾之中,王玖镠再瞧向瓦顶,段沅竟然已经昏厥在了上面,赶忙又按着出来的法子抄个进路进院救人……

茅绪寿回到万莱楼时当真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轻手轻脚地开了一扇留夜的旁门,本以为在值夜的会是个堂倌,可看到前堂八仙桌边坐着的哈欠连天的万家小姐颇为惊讶

“茅先生……”

她看到人后猛地起身,原本带着倦怠的眼睛也不知为何来了光亮,还将自己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

“小姐为何还不睡?”

他的声音沙哑干燥满是深夜里该有的疲累,万银铃听出来了赶忙去取厅中煨茶的小炉,倒上一盏清淡的茶水请他快坐下,茅绪寿没客气,他是真的又渴又累,一口便将这盏茶喝尽,一股暖流在腹中蔓延开来

“茅……茅先生,外面所言你是个被修行地逐出的人,可是真的?”

茅绪寿也来了精神,她看到茶盏空了赶忙再斟,茅绪寿问了句“你听谁说”

又是一口喝尽

前堂那西洋钟里的长针走满一圈后便会发出钟鸣声一响,与此时从门外而过的敲更声重叠而至,已经卯时,虽说寒天里见亮得晚,但离东方既白也差不了太远了

“今日酉时开始好像城中便传出了此些消息,饭后隔壁皮革行的刘姨来找我娘叹茶也聊起,说到了你的名字我便听了些……那他们所传你被逐出的缘由……可也是如此?”

“别人怎的说起我?”

他声音透着恼怒,万银铃有些惊愕,随后将拜师品性恶劣的阴术士和那段与同门师兄被发现宽衣在床的事做了个简述,茅绪寿大叹一口气起身要上楼去

他心中翻腾,王玖镠骂他他没怒气,遇上走尸不化骨也没生恐惧,可就万银铃刚刚的三言两语,他现在感到脊背寒凉,胸中犹如喝了极苦的汤药再被扎上了千万根针一样苦不堪言,他没想到山脚下那人竟有如此能力,万银铃跑到台阶口再次追问“这些可是真事?”

眼中泛起水光

“你信便是真,何来问我呢!”

说罢快步而上,万银铃垂头,几颗温热摔在台阶上,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茅绪寿回到屋中后坐在桌前发愣好久,直到听到鸡鸣隐约而起才恍惚回神地揉了揉眼睛,他倒出屋里铜壶内早已炭熄发凉的水,自己还摆出辰砂画了道净符燃起投入盆中,拿起布巾他开始净面擦身,凉水刺骨但眼下不是劳烦店里的时候,更何况,他不想再看到万银铃那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跌到了身后的地上,不一会,灯火映上了白净的后背,但就在他擦拭到后腰位置时,一阵刺胀的疼痛让他本能地五官一紧,用手一触,那是轻轻划过也能泛起的疼,他转身看向盥洗台上那不大的梳洗镜,脂玉纤细的后腰上是十个指头的淤青,那是刚才王玖镠助他时留下的

予子书

淇琛吾儿:

见字如面

此书信经由吾徒予汝之手,甚是欣慰,虽唐突贸然,望念廿二载修行赋汝宅心仁厚,替为父看料义妹,汝二人安好,黄泉之上九幽中便无再求!若汝心中忿恨,为父亦无责咎,也不辩驳,幼时无父母独自于观府别地,已是吾此生懊悔至极,痛苦涕零,惟盼因果之续,来世为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