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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若是喜歡,我……也可以……」晏辰脫掉了上衣,默默地爬到了床上。百里子苓腦子裡正想別的,回過神來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他媽在幹什麼?趕快把衣服給老子穿上!」百里子苓發了火,可是眼睛卻盯著晏辰的身子。
「我聽他們說,將軍喜歡我,想接我進府里做姑爺。我自知配不上將軍,我不要什麼名份,只求將軍不要讓我走,就讓我待在這裡……我還是,還是……童子……將軍溫柔一些……」說著,晏辰躺了下去,就像一幅美人圖一樣,一動不動,等待著他的命運。
百里子苓這會兒有點上頭。雖然這男人的身子她也不是頭一回看了。從小在軍營里長大,並沒有少見將士們光著膀子操練,後來做了將軍,就她那股狠勁,也沒人拿她當女人,將士們在她面前露個上半身,也沒所謂。所以,她看過的男人身子還真不少。
就說桑吉。
桑吉兩年前來北樓關的時候,大家都說桑副將白,定然身子更白。百里子苓偏不信,也就借著桑吉洗澡的功夫故意闖進他屋裡去,結果看了個正著。桑吉的身子嘛,確實白。
當時桑吉非常火大,穿了衣服出來就跟百里子苓打了一場。百里子苓自知理虧,也就讓著桑吉,等他發泄一通之後,再解釋說自己是想給他接風,專程去請他,也不知道他在洗澡,就那樣撞上了,不是故意。不管桑吉接不接受這個說法,反正事情也就那樣了。
現在在百里子苓眼前的是晏辰,一副太過清瘦的身子。晏辰也很白,感覺比桑吉那時候還白。不過,百里子苓看的並不是男人的身子,而是他身上的傷痕。怎麼會有那麼多傷痕。即便是她征戰沙場好幾年,身上也沒有那麼多傷。
晏辰閉著眼,耳朵早已經紅得不像樣子,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太過羞澀。
百里子苓的手輕觸到了他的肌膚,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指尖輕輕滑過,仿佛有萬千螞蟻在爬,又癢又心慌。他眉頭緊鎖,雙手緊緊捏著被子,整個身子都繃得直直的,好像都快不能呼吸。
「這些傷是誰弄的?」
百里子苓見慣了傷痕,從軍之人,身上哪能沒點傷。就是她自己也一樣,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傷,可是,這孩子……她的鼻子突然有點酸,想起了剛才晏辰說的那些話。
晏辰緩緩睜開眼。百里子苓近在咫尺,他一下子抓住了百里子苓的手,按在自己的傷痕上,直直直地看著百里子苓,「將軍,還要送我回上都嗎?」
百里子苓只覺得他的肌膚滾燙,像是要把她的掌心燙壞了,慢慢地縮回了被他抓住的手。此刻,這狼崽子裡的眼裡飽含淚水,她仿佛看到了那些悲痛的過往在眼中蕩漾,心頭微微顫了一下。戰場雖然殘酷,卻不像他身上這些傷痕,這是長時間受的折磨留下的,比戰場更殘酷,更驚心。
「起來,把衣服穿上。」百里子苓有些不忍看,剛要站起身來,門,突然被推開了。
這一回,不是易風,是桑吉。
如果說易風那日看到的一幕是視角的問題,造成了誤會,那麼桑吉今晚看到的這一幕,那就有足夠的理由認為是真的。
晏辰光著身子坐在床上,百里子苓就坐在床邊。這意思是完事之後呢,還是正要開始。桑吉的腦子裡閃過這樣的問題。
「那個……打擾,打擾了,你們忙!」
桑吉退了出去。
百里子苓看了一眼晏辰,心下大叫『不好』,拉了被子給晏辰裹著,叮囑道:「捂嚴實了,受了風寒,老子可沒藥再治你。」
「將軍,還送我回上都嗎?」晏辰見百里子苓要走,追問道。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
百里子苓趕緊追了出去。今晚的事,她有必要解釋,不然,真說不清楚了。
老沈頭瞧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院門,目光落在西廂房。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桑吉剛出院門,就被百里子苓抓住。
「誤會了!」
「那,咱們回軍帳,泡上一壺茶,聽聽今晚的故事?」桑吉笑道。
「你他媽別笑,真不是那樣。」百里子苓有點抓狂。
「那是,哪樣?」
這兩年裡,桑吉被百里子苓戲弄的時候太多了,他可算是找著機會了。今晚的事,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他甚至覺得,就算是百里子苓真把那孩子給睡了,那也沒關係。邊塞苦寒,一些戍邊的將軍會帶著家人一起,沒帶家人的身邊怎麼也得有個人暖床。百里子苓雖是女子,可是也真沒人把她當女人看。只要是她喜歡的男人,睡了也就睡了,那有什麼關係。
二人回到軍帳,百里子苓便把今晚的事說了一下。當然,她技巧性地省略了晏辰說自己還是童子那一段。
「這麼說,將軍的百年老山參是折了?」
百里子苓很不甘心,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桑老二,你說,他會不會拿話誆我?」
「那麼個孩子,他有那個膽子騙你?更何況,這件事你要弄清楚,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我看,他倒是犯不上。不過,這兩天朝廷派的人就要到了,關於那孩子的事應該也會有消息過來。若是他騙了你,就說明這孩子背後還有很多故事。但若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
「若是真的,他那命運也夠不堪的。不過,以你們桑家在上都的權勢,替他保住家產,總不是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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