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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煞我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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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屋子小,行不过数步。李明珏回身来到她面前,缓缓垂眸,略一弯身牵起她纤白细瘦的手,就着红橘烛火,翻来覆去地瞧。这手滑滑嫩嫩的,她养了好多年,若是做糙了,她舍不得。

「别做粗活啊,红颜。」

话中尾音拖得极长,余味盎然,满存爱怜,如一俊逸温和之人捧着个易碎琉璃怜香惜玉。若不是昏黑夜里的一身酒气,钦红颜恐是要当真了。她倚着墙,不作婷婷袅袅状,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伸手抓住了她衣袖。此一抓不甚明了,虚虚地搭在衣襟上,看似将人挽,又似将狂浪推,终是何意,钦红颜亦不甚懂。

她朱唇一勾,回道:「襄王殿下管得真宽,连我做什么活都要管。」

枕屏被踢上一脚,李明珏搴帘搂住了纤腰,一身柔软就势往怀里压。

「管的。」

她不徐不疾,低眉打量了怀中人儿。钦红颜今晚穿了一身云峰白睡裙,姣好身材隐隐其下,不知怎地今日这手感让人格外燥热。咫尺之间,钦红颜抬眼正撞上了她的目光,刹那心尖灼烧,迫不得已一垂首,尽数显现眉间风韵,同婉转素然杂糅在一起,于幽幽烛火间,不同于往日。

这目光想是撞不得,如此一撞,得罪了襄王殿下。

孤烛在侧,酒气盖身,顶白墙更当受用玲珑起伏。钳制之下强捻着梨花嗅芬芳。亲吻,时深时浅,一手把持香肩,一手自下而上抚过背脊,力道正好,既可行拉拢之亲昵,又不见恣睢之蛮横。但当钦红颜稍作挣扎,用力想推开她时,就不是一回事了。

「你不是有想要的吗?我给你。」

热蒸心间,颊烫似烧,钦红颜嘴中有同她不匹配的粗茶味。李明珏并非吃不惯粗茶,只是觉得,此味同钦红颜甚不相配。长久以来,她一直给她最好的,容不得她如此作践,遂遽还酒之浓郁。二味交融,生出难言甘甜,吸与吮之间,回味悠长,顷刻冲融一派窈窕春色。撩人余味骤然点上一缕黑烟闷火,撩动看似不起眼的火星子徐徐撺掇攻势,寻人沉酣之际火速蔓延全身。玉软香温,一捻风流,暧昧在裙角交缠中无限放大,施恩不分厚薄,浅尝与重品,皆作恩典。

暖日花开莺燥,眼下无非是火热同躁动在狂想。

情爱始乱。

李明珏五指环上柳腰,将熟悉的身体掌控在怀中,于以往不同的是,她想去了解不熟悉的地方一探究竟,譬如薄衫之下汉白玉,譬如娇花深处芬芳蕊。这早已不同于一般的偎红袖,她头一回觉得身子由内而外的炙热。七八年来,一腔情绪强抑在苦寒深渊,不过是怕她将李明珞从心中挤走。

少年生爱,浓情款款,不知深几许,不知为何物。时隔多年,李明珏打破铜杯都问不明白她对李明珞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但此时此刻,她对钦红颜的渴求不容置疑,她只想臣服于花蜜的甘甜。

红颜,住我心里来。

红颜,住我心里来。

我是如此地渴求你。

李明珏将柔身托起,宣泄力道。热蒸之下一室香雾,迷离殢雨尤云间,一岫楚山雨意正浓。她沉沦其中,伸手试图解开衣带,而于此时被钦红颜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顿时血流于口。

血滋味不属情之味。

李明珏猛地推开她,抬手拂唇上血迹,不觉唇线狠压。钦红颜瞪着她,虽面染潮红,却用在眼神让她走。

「襄王殿下,这里不是含香阁。」

侍奉房帷,与人深欢之事,钦红颜不是没做过。眼前人是意中人,可钦红颜要的哪里是醉意熏心之际的意乱情迷?大晚上身穿布衣浑身酒气,抱得不清不楚,吻得章法紊乱,用脚指头都知道她现在想的不是自己。她绯红染颊,挂着一水断雨残云的遗痕,挺着酥麻软身,想得了了明明。

没了一惯的妖妍态度,李明珏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归风尘的矜持二字。那双常是含情桃花眼敛着,随手从床头取一枕,向李明珏狠狠掷了过去,又一次被她给接住了。

李明珏并未发怔,而是将目光定在她同时染血的嘴角。钦红颜从来不是那种好言好语的姑娘,兴许是脾气辣,或是被宠坏了,她放过好些狠话,有娇纵的,弯酸的,刻薄的,而李明珏头一次在其中感受到了真情实感的拒绝。心焦火热间,她神色恍惚地攥紧枕头,对上那个满是拒绝的眼神,推门走了。

冷气倏然入喉,昏聩一洗空。

天色曛黑,善变之月再度隐匿,一场春梦难圆。

空街之上李明珏步乱随风,摇摇晃晃回了宫殿。

李明珞不要她。

钦红颜也不要她。

说着是北方的主人,可她自己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风摇纸窗,寝殿内重重帘幕灯烛荧煌,狸花猫撒娇足边,她俯身轻轻将它抱起,就榻,一脚踹开金丝软枕。

是夜银灯尽挑,道道锋棱入黑墨,恹恹声色无处归。

她听着风声,枕着钦红颜的枕头睡了。

作者有话说:

红颜:老娘要真心,你特么想酒驾?明珏:妈的,真心,真的是真心。不给的时候天天变着花损人,要给的时候又被赶出门。伤心,这回真的伤到心里去了。【您不能好好表白吗?】

擅做主张

日出时分,德隆在回廊处遇着了李明珏,他一面寻思着今儿这位主子倒是起得早,一面隔着老远热情拜问,不料那人径直而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别提德隆不受待见了,就连满口大事的臣子,火烧眉毛的折子,都没一个入了贵眼。听收拾早膳的小宫女说饭都没吃几上口就走了,一问去了何处,沿路小侍卫说是学堂方向。跑去学堂一看,还以为她会坐在姑娘堆里考题呢,谁知贵人不露面,干坐在帘子后面托腮听书,一听就是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