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红酒杯倒映着四周围,窗外,隔着马路站着的两个人再一次出现了,始终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此时,霍廷锴已经端起了红酒杯。
“孟小姐,昨天晚上,要特别感谢你。”
“霍先生不必谢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自己。”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不自然,双手不自觉地捏着红酒杯,不停摩挲。
她的动作,霍廷锴都看在眼里。
“孟小姐从来没有问过我,那天在不夜城,为什么要救那个人?”
“我不是个爱打听的人,霍先生若不想说,就算我问了,得到的一定也不是真相,倒是自讨没趣了。”
她的答案,令他很满意。
越发浓重的夜色被餐厅里明亮的暖黄色灯光拦在窗外,它更像是镶嵌在暗夜里的一颗明星,照着往来的路人。
“不知道孟小姐是哪里人?”
她左边的嘴角上,有一个小梨涡,嘴角一扬,就勾勒出一个迷离的笑容,“我是宁波人。”
其实,她并不晓得自己是哪里人,孟湘萍是宁波人,她便说自己也是宁波人。
霍廷锴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眼睛吸引过去,孟思南的一颦一笑实在曾经的她如出一辙,偶尔地还是会让他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即便他知道,她们之间没有关系。
“孟小姐不和哥哥住在一起吗?”
孟思南抿了一口红酒,她没有想到霍廷锴会这个问题,一时间没了说辞,“因为……”
他意识到了她的尴尬,“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因为妈妈更喜欢哥哥些,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外面。”
她将家庭关系简单地描述成了“母亲重男轻女”
,这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霍廷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很好奇,孟小姐为什么那么想拍电影?”
她轻轻一笑,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夹在耳后,她只对他说了原因之一。“我喜欢尤晓梦——梦老板的戏,喜欢模仿她的眼神,模仿她的神态,可惜,她已经很久不登台了,而我也不会唱戏,私以为也许拍电影容易些,所以就想拍电影。”
尤晓梦,她最终还是提到了他心里的那个名字,霍廷锴微怔,手里的刀叉悬在半空中,足足有两秒钟的时间,难怪她们的目光会这么相像,竟是这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
,霍廷锴举起手里的红酒杯,“来,我敬孟小姐一杯。”
餐厅里响起悠扬的钢琴曲,将气氛熏得有些暧昧。孟思南端起酒杯,灯光迷离下,两只酒杯就要碰撞在一起,她的手却忽然悬在半空,笑容僵在脸上,目光紧紧地盯着霍廷锴的身后。
身后的那个服务生正是方才餐厅外那两人中的一个,他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是他们才点的牛排。只是,那人走在明亮的灯光之下,他没有发现他托盘下那把匕首可以折射出光,闪过孟思南的眼睛。
她大喊一声,“小心!小心你身后的那个服务生!”
她站起身,试图推开霍廷锴,然而,不等她说完,霍廷锴身后的那个“服务生”
已经拔出匕首,朝着他刺来,眼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眸光一闪,霍廷锴一手拉着孟思南避开了那把锋利的匕首,随即迅速将另一只手手里的酒杯朝身后一扔,稳稳地砸在身后那人的额头上,鲜血很快流下来。那人吃痛间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霍廷锴眼疾手快,转身的那一霎间,已经夺过那人手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腿上。
“跟我走!”
短短几秒钟的间隙,霍廷锴一把拉上孟思南,飞快地向餐厅外跑去。
然而,餐厅外,另外一个负责监视的人正等着他们出来,枪声“怦”
地响起,霍廷锴迅速地将她拉进怀里,孟思南怔怔地看着那颗子弹从她的眼前擦过去,打在餐厅的建筑上。
整条街忽然乱成一片,众人推搡间,宝兴已经将车开过来,霍廷锴护着孟思南终于上了车。
孟思南坐在车子里,她的脑袋依然晕涨,呼吸也还是不平稳,方才那两分钟里发生的一切,仍叫她心有余悸。
霍廷锴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是冰凉的。
“你在发抖?你很害怕吗?”
“我……没事,没事的。”
孟思南努力镇静下来,但她的身体却在冒冷汗。那不是害怕,是痛心,她知道刚才的两个人是孟宗衡派来的,子弹差一点就打在她的身上。
“万幸,如果刚才,慢了半步的话……”
霍廷锴摇头,更紧地握住了她,“不会慢半步的。”
孟思南惊愕地对上他的眼睛,他接着道:“你进餐厅以后,我就发现窗外有两个人一直盯着我们,那个服务员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没有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害怕。”
孟思南惊讶于霍廷锴的洞察力和强大的内心,他明知那样危险的境地,依然与她谈笑风生。她不知道霍廷锴还发现了什么,他有没有看见她与窗外的那两个人有过好几次的目光碰撞;他有没有发现,她不仅知道窗外有人盯着她们,甚至知道那是谁派来的人。
车子从颠簸的小路转入更窄的一条街,最后终于在孟思南住的弄堂里停下来。
夜很深了,整条弄堂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煤油灯依稀透出些许亮光。
孟思南转身下车,霍廷锴却仍然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抱歉,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没想到今天连累到了你。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最好忘了刚才发生的一起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