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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裴玄如坐针毡，他想让齐思年别再说了，他早就知道错了，可是他的嘴却始终张不开。

他汗涔涔的坐在那里，任由齐思年指责的话一声声传入耳朵里。

齐思年还在继续说着，丝毫不顾裴玄的脸色有多难看。

「裴将军，先不说你们年岁相差多少，就凭你是我姐夫的战友，论理清音都该称呼你为表叔。八年养育之恩，她叫你一声父亲都应该。

清音年岁尚小或许分不清感情与亲情，大将军你也分不清吗？」

说着齐思年笑了笑，讥讽道：「你那时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断了她的念头，此时就不该回头。」

裴玄咬紧了牙，脸色苍白，他知道齐思年的话说得不错，可是一股极大的痛苦正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内心。

他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他不该拒绝她，更不该在拒绝她以后带回了夏知雪，还任由夏知雪污蔑她，抢她的东西。

如果一开始自己没有拒绝，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齐思年咽下最后一口茶，又开了口：「您已经成了婚，可清音以后还要清清白白的嫁人，裴将军，您就放过清音吧，也放过自己，齐某人代姐姐姐夫谢谢您了。」

裴玄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在滴血，他不想同意，可面前的齐思年却直直的盯着他，等他给出回应。

裴玄的眼神已经无法聚焦，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他听见自己说：「往后，我不会再打扰清音。」

话虽那么说，可裴玄的内心越发空洞，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喊：「为什么要答应他，他只是清音的舅舅，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他又想到那天楚清音离开他时那决然的背影，明白一切再无挽回的可能。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齐思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皇帝催得急，裴玄发了狠没日没夜的往回赶，仿佛这样就可以忘掉内心的痛楚。

他连夜进宫去见了皇帝，皇帝因着夏尚书近日来接二连三的弹劾裴玄的事不胜其烦，此刻终于见到裴玄本人，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在裴玄身上。

裴玄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忍受帝王的怒气。

回了府中，裴玄失魂落魄的走在花园中，想起来以后再也见不到楚清音了，他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就朝着楚清音以前住的庭院里走去，那里有清音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走到门口时，隐约见到里面有烛火闪烁，他的心跳猛然加快，裴玄快步走到房间门口。

里面的人正巧打开房门，两人皆是一愣，开门的人正是夏知雪，她见到裴玄，立刻惊喜的喊道：「阿玄，你终于回来了！」

可裴玄的眸子里却只看到属于楚清音的房间被夏知雪占据，往日里他所熟悉的摆件此刻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