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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三坐到骆婆子身旁,正色道:“若是我当初,娶的不是程如霜,而是程葡萄,你觉得如何?”
骆婆子拧眉:“那姐儿瘦瘦小小的,恐怕难生养,还不如程如霜呢。”
骆三立即兴致大减,不再同骆婆子说话,只闷着头瞎想。
经过程如霜的暗示,程吴氏很快想到了程阿婆,毕竟葡萄成亲那日,虽然是程吴氏亲自操办的,但葡萄髻上的两根素银簪子,可不是程吴氏给的。
程吴氏脑筋一转,便知道程阿婆藏了财,不知除了两根素银簪子,还有什么好东西。想通了这一切,程吴氏便不再缠着程如霜,拉起哭闹的程耀祖,朝着葡萄家走去。
程如霜立在门外,看着程吴氏和程耀祖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厌恶和冷漠。
“看什么呢?”
听到骆三的声音,程如霜当即换上一副关切担忧的神情,期期艾艾道:“……弟弟伤了人,娘找我来拿钱,我哪里有钱,只能将我平日里攒下来的几十个铜板,给了娘罢了。”
骆三随口问道:“拿不出钱,霍家可不会放过你弟弟。”
程如霜道:“或许还有别的主意,娘这次便去找奶奶,看能不能借来一些银钱用。”
听罢,骆三神情微动。
第2o章第2o章
谢陵本就因为受过重伤,身上还残留着病根。这几日,谢陵接了几个作画的活计,时间急促,给银钱的东家催的紧张,谢陵便只能熬夜作画。
葡萄把家里空闲的一间茅屋收拾好,里面的物件归拢在一处,熏了艾草,祛除了屋里面的霉味道,又搬来几件桌椅板凳,给谢陵充当书房用。省得谢陵要在院子里做活,如今虽然没有到深秋,但深夜总是有寒气的,难免会钻进身子里面。
葡萄又用帘子,在书房中隔开一小块,里面并不摆放其他的东西,只放着一只小巧的炉子,炉子上炖煮着吊梨汤。葡萄知道谢陵不喜吃甜,便不放冰糖,只削了两个黄澄澄的梨子,加了枸杞在火上炖。乡下人穷苦,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充当宵夜用,葡萄便想着,谢陵深夜饿了渴了,倒出来一碗吊梨汤喝,总归对身子有益。
但葡萄一离开,谢陵便不禁拢眉,虽然炖煮吊梨汤的瓦罐遮掩的严实,没有半分香气溢出来,但谢陵只觉得烦躁不堪。谢陵觉得,葡萄人虽然走了,但她留下的物件还放在屋里,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自从洞房花烛夜那日的冲动后,谢陵便特意远离着葡萄。在谢陵心中,葡萄固然是妾室一般的人物,可他应该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对待葡萄。应当是葡萄是鼠,谢陵是猫,他可以随意掌控着葡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谢陵宛如一个饥肠辘辘许久的乞丐,一见到吃的,便狼吞虎咽一番,着实惹人笑。
谢陵有意冷待葡萄,也是再三提醒自己葡萄的身份,让他对待床榻之事时,更加游刃有余,不像是一个愣头青小子。
但葡萄仿佛看不懂谢陵的疏远,她心中以为,谢陵是因为近日作画的活计繁重,因此生出了烦闷。葡萄便对谢陵多有体贴,无论谢陵何时用饭,总是温茶热饭,从未吃过残羹冷炙。
谢陵越想,眉峰越紧蹙,手中的毛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更别提作画了。谢陵私心觉得,定然是那瓦罐吊梨汤的问题。谢陵放下,径直撩开帘子。他端起瓦罐,朝着屋后走去。
外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天空角落的几粒残星,微微带出些光亮。
屋后有一条水沟,随势流动,若是将吊梨汤扔到那里,很快便能消失不见。
谢陵掀开瓦罐,只见属于吊梨汤的香气涌出。谢陵手掌微翻,便要将吊梨汤倒入水沟。只见角落中走出一个身影,踉跄着朝着这边走来。谢陵倒吊梨汤的手掌一顿,冷声质问道:“谁?”
人影在谢陵身旁停下,趁着模糊的光亮,谢陵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原是镇上的无赖泼皮李二通。他今夜吃多了酒,还未走到家里,便觉得两腿灌了铅,再也走不动了。李二通是个混不吝的,索性就势躺在草堆里,睡了一觉。这会儿李二通酒意未醒,只是鼻尖闻到了吊梨汤的清香味道,肚子里犯了馋,这才笑嘻嘻地走到谢陵面前,讨好道:“这吊梨汤,谢郎君若是吃不下了,我可以帮帮你。”
谢陵倒吊梨汤的手掌干脆利落,只不过转瞬之间,吊梨汤便翻倒在水沟里面,顺着水流飘走了。
李二通见状,气的直跳脚,指着谢陵怒气冲冲道:“你,你——”
可李二通骂不出来别的话,心中还有些犯怵,毕竟谢陵身高高他许多,若是李二通污言秽语说了一顿,气倒是出了,但恐怕要招惹来谢陵一顿打。
谢陵眉眼平淡,只道:“失手了。”
说罢,谢陵便转身回屋,他确实不喜这瓦罐吊梨汤,但若是让谢陵分给李二通吃一些,他也是不肯的。谢陵爱净,纵使沦落至甜水镇,他也保持着旧日的习惯,怎么会让旁人,尤其是李二通这种人,用他平日里炖煮东西的瓦罐来吃。
谢陵回到屋子,彻夜未睡,倒是画好了几件画作。天边微白时,他才去睡了,一掀被褥,葡萄下意识地颤动着身子,嘴里小声喃喃道:“谢郎君……”
谢陵沉声应道:“是我。”
闻声,葡萄这才舒展眉峰。谢陵躺在葡萄身侧,手臂紧贴着葡萄温软的身子。谢陵紧蹙的眉头一松,他本就困倦,稍一放松,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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