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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设到是憨憨的笑着,“嫂子到那边后多住些日子,我听说那边是部队的招待所,吃住都不花钱,你和大哥分开这么久,也该好好聚聚。”
“老二说的对,你在那边多呆些天,你看小龙都五岁了,你们也该要个娃了。”
张母也觉得该这样。
那边夏如金插话道,“咱家的牛和猪都要喂,我又要带小龙,嫂子去那么久,家里咋办?”
一边看向公公,平日里公公可是站在她这边的。
夏如金也不傻,看得出来公公不太喜欢大嫂,平日里只要是大嫂提的意见,公公都会反驳,所以这个时候也把目光放在了公公的身上。
张老汉下放了酒盅,一边把身旁放着的旱烟袋拿起来用打火石的火机点着,慢慢的抽了一口才道,“家里的牛和猪有老二喂就行,你妈这边也不用啥你,等再冷冷这猪也该杀了,老二这边也就能腾出手来帮你打打下手。”
夏如金笑道,“那就听爸的。”
回头又道,“家里的猪是嫂子喂大的,嫂子虽然是去见大哥,那也早点回来,这吃猪吃可不能少了你。”
结果张老汉脸上刚刚升起来的点笑模样就没了。
李秀英眼皮一耷,边往婆婆碗里夹菜边道,“这猪仔是家里买的,我又是这家里的人,喂点猪又算啥,这村里哪个妇女不干活?就是妈眼睛不好使,那还是能做点啥帮着做点啥呢。”
以前李秀英嘴笨,明明活干的最多,最后却还不得公公喜欢,她明白是有弟媳妇在一旁挑拨,可也不去计较。
现在重生回来,她不想委屈自己,做什么不反驳过去。
夏如金的脸色一变,马上又笑道,“我嘴笨,不会说,就想着让嫂子回来吃肉。哪像嫂子这么会说,难怪妈这么疼你。”
李秀英想着她反应到是挺快,现在到是弄的像她在这里挑拨是非,结果刚要还回去,婆婆就开了口,“我不偏心,你们两个都好,我都疼。”
夏如金笑道,“妈,你偏疼大嫂我也不生气。我生小龙之后,就一心带孩子,家里的事都是大嫂干,我都记在心里呢。”
“你这孩子,你说的这是啥话,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说头,你哄孩子你大嫂也知道,她哪里会和你计较这个。”
张母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咱们是一家人,日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
“妈,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张建设偷看了嫂子一眼,在一旁开了口打断了两个人的说话。
这饭桌上才安静下来。
李秀英只低头吃饭,心下却是冷笑,说什么一家人又不偏疼,可是婆婆处处拦着不让她说话,看似谁也不偏着,可明眼的又哪个看不出来婆婆偏着夏如金那边。
原本她是不打算给婆婆面子,就接着再反驳回去的,不过小叔子却是个好的,在这个家里面,对她好把她当成家人的,也就是这人憨厚的小叔子了。
何况既然要离开张家了,也没有必要与他们再争红了脸。
当天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张建设到了小后屋,“嫂子,这你拿着吧。”
:门外
李秀英看着眼前皱皱巴巴的两块钱,笑着摇了摇头,又往他身后看一眼,张建设本能的脸上闪过几丝的慌乱。
人也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又小声道,“嫂子,你嫁进我家一年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我是个嘴笨的,也不会说啥,这钱是我平时自己偷偷攒的,出门在外万一有啥事也能应个急,嫂子拿着吧,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真是你们两口子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明天也和弟妹道声谢。”
李秀英笑意的看着他,却没有伸手接钱。
张建平一脸的尴尬,吭哧了半天,“不……不用去谢她,一家人……”
李秀英抿嘴笑了,等收住笑声之后,才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建设,嫂子多谢你的心意了,可是这钱嫂子不能拿,你收起来吧。”
张建设急的直抓头,他还想说些什么,西屋那边夏如金已经开始喊人了,“建设,你干啥呢?”
李秀英对着欲言又止的他点了点头,伸手拉上拉门,一个人坐在炕上发呆,不过马上就又重新打起精神来,这一次去部队是和张建平谈离婚的事,到了那里也不知道能呆几天,况且离了婚之后她也不打算回村里,先不说被村里笑话,就是自己那样的妈也不会让她好过。
李秀英掀开柜子在里面翻了翻,除了她那几件带补丁的衣服,整个柜子空空的。
里面一件张建平的衣物都没有,等把衣服叠好用包袱皮包好,李秀英苦笑一下,她得多傻,才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地,公公不喜欢,亲人不爱,丈夫又当她是个摆设。
这一晚李秀英一闭上眼睛连个梦都没有做就到天亮,客车是每天早上六点到村口,她习惯每天四点多起来做饭,虽然今天要出门,李秀英还是起大早给一家人做了早饭。
用苞米面做了窝头,又煮了萝卜和土豆条的汤,她就站在灶台上端着碗吃了一口,等收拾好要出门了,张家一家才起来。
张母交代了很多,一脸的不放心,“你自己出门要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谁知道现在的人安的什么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到了那边告诉建平好好在部队做贡献,咱们村里的人都以他为荣。”
这是张老汉说的话。
李秀英一一的应下,这才出了屋往村西头去。
他们所处的这村子在东北偏远的地方,而要去的地方还要往北,要在大兴安岭那附近,坐两天的火车还要倒客车,李秀英没有去过,不过嫁过来之后,从公公的话里总是能听到公公说起,公公这些年到是去过部队几次,听的多了便也就记在了心下。
进了腊月,东北这边雪厚还总是刮烟炮,平常人很少出屋,特别是这个时候,村里家家几乎还没有起来,冬天没有什么活计,家家都是两顿饭,只有张家一向春夏秋冬起来的都早,所以李秀英胳膊挎着包袱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看到。
寒风刮在脸上似刀子般,李秀英没有觉得冷,却觉得只要往前迈一步,新的生活就在等着自己。
一直在晚上七点多上了火车之后,被人挤着只有个站脚的地方也没有让她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反而随着火车的鸣笛声阵阵传来,李秀英有些黑胖的脸上才露出抹慧心的笑容来。
一天两晚的火车,李秀英除了人看着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太憔悴。
她下站的地方是处小站,只有一座小房子里有个守路口的铁路工人,连个大点的站台都没有,放眼望去一片荒芜,除了山就是山,四下里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
那守着站台的工人到是个好心的,让李秀英先进屋里暖暖,等近中午的时候,正好有马车经过,都是去镇里买东西的林业局里的人,而张建平的部队就在那里。
在马车上裹着老乡的狍子皮大袄,赶马车的老乡有四十多岁,本姓王,人看着是个性子爽朗的,从他的口中李秀英也大体知道了这林口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