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1页)
“是你?!”
袁时谦当即掏出暗器射向卫聿川,卫聿川飞转长刀接连旋了出去,另一端袁时谦的几个手下迅速往桥上扑来。
卫聿川一手护着霓月,一手挥着长刀抵挡着袁时谦,退滑向桥后。
尉迟敬的人呢?怎么还不上来?!
突然从身后两侧有马蹄声传来,六七个高壮蒙面黑衣人下马飞奔,直冲桥上。
袁时谦和手下错愕片刻,瞬间紧张起来,不明所以地向后撤退。
卫聿川闻声侧头,六七个黑衣人已经将他和霓月包围,不是刑部的人,不是皇城司的人,看袁时谦那惊愕的样子,也不是他的人,到底是谁的人?
什么人知道他今日午时会带着程寰和天算仪图纸来此?
卫聿川反身出招,袁时谦见势不好迅速在手下掩护中逃走,霓月身体无法支撑她动武,只能配合着卫聿川的节奏躲避,不速之客刀刀皆是杀招,卫聿川眼神如利刃般锋利,充满了不屑和不可置疑的杀气,他的招式不再是以往回击抵抗,而是充满了嗜血杀意,大开杀戒,宣泄着恶意,仿佛可以把眼前任何都撕裂成碎片。
不论是谁派来的人,今日但凡伤害霓月一根寒毛,妄图拿走图纸,都会成为他刀下死尸。
霓月惊愕的看着卫聿川,他学了自己的招式,霓月刀法邪中带疯,刀尖汇集了刺骨恶意,只要落刀皆无活口,而卫聿川之前惯用的是弓箭,为了案情、战事和情形需要,他得判断是致伤还是致死,他不是没有高强武艺,只是他从前不愿置人于死地,生命在眼前逝去太过残忍,他不想宣判别人的生死,但此刻,他眼前鲜血飞溅,刀光寒影,惨叫和血肉横飞,他冷面无言,从桥中央一路杀到桥头,霓月被他单手护在怀里,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黑衣杀手已有几人人头落地,滚到了桥下湍急河水中。
卫聿川飞速扫过周边桥墩戈壁草丛,尉迟敬的刑部人马一个没来。
有人走漏风声。
程寰和耶律骨薇那边有危险了。
鲜少有人从北城楼出城,城北路难走,驿站也少,更不用说碰上天公不作美时候了。
守门的士兵看着有辆马车在一个荒凉的饮子铺前停了很久,像是在等什么人。
柳缇和程寰在马车里,程寰掀起帘子一角,时刻守着窗外。柳缇也心神不宁的,怎么还不来,离一个时辰用完没多久了,她和程寰都不会武功,孙有虞伤还没好,万一来来个什么人,这怎么应付的了?
柳缇叹了口气,“哎。”
孙有虞拆掉了右肩的绷带,正在活动肩膀。
“孙有虞你干吗?你好了?”
“轻快了许多,兴许是无大碍了。本来就是小伤一件,我装的。”
孙有虞从座下抽出一把长剑,剑鞘退去,寒光一闪,孙有虞跳下马车,活动着肩颈,“别害怕,本大爷保护你们。”
“啪嗒,啪嗒”
,地上掉下来了雨点,开始下雨了,孙有虞抬头,前方来了一辆破旧马车,距离稍有些远,孙有虞看不清是什么人,握紧了长剑,侧身掩护在饮子铺后,前方马车越来越近,他逐渐看清了来人。
是邓玄子!
“来了来了!”
孙有虞拍了拍马车,程寰探出身子,焦急地下车。
“姑娘慢点,脚上还有伤。”
柳缇赶忙扶着她。
邓玄子的马车还在行驶着,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晃了晃邓玄子的肩她要下车。
“吁!”
邓玄子停车,耶律骨薇掀开轿帘,迎头就要往下跳。
“下雨了。”
邓玄子撑开伞,耶律骨薇顾不上打伞冒雨往前方跑去。
前方五十米开外的马车下来了一个穿青衣的人,耶律骨薇看着那人,激动地边跑边大喊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程寰!!”
和你相识时你被绑到了辽,这一次,换我奔向你吧!
程寰愣住,她看着耶律骨薇用力向自己跑来,没有受伤、没有气馁、反倒比在辽相识的那个她多了更多笃定和勇敢,程寰欣喜笑着,眼泪瞬间夺目而出,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见到的。
程寰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向耶律骨薇跑去,北城门这条街道宽阔平坦,程寰和耶律一个青衣一个粉衣在暗灰色的石板路上用力奔向对方,短短几十米,从大宋到辽,她们走了万里千里,走了四百多个日夜,牢狱刑讯濒死之际是耶律骨薇将她从地狱带回了人间,被袁时谦囚禁打压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耶律靠着程寰教她的诗文才一点一点熬过来,如果她不是宋人,她也不是辽人,这条路还会这么长吗?
耶律骨薇结结实实一把拥抱住了程寰。
“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的!你散的那些书页我都看到了!我就知道我会再见到你的!”
耶律骨薇紧紧抱着程寰不撒手,她怕一撒手程寰就又离开她了。
程寰擦了擦她的眼泪:“还是那么爱哭啊。”
大雨下下来了,邓玄子撑着伞,看着眼前雨幕中终于见面的两人,泛起淡淡笑意,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笑,还好,还好他离开了袁府,还好他没有选错。
她们没有太多时间叙旧,按照卫聿川他们的计划,两人商定好天算仪归属后,三处送耶律出城,耶律骨薇的身份留在汴京就是个炸药,必须尽快把她送走。
“继续研究。不要停。把它做出来。”
程寰把天算仪图纸塞给耶律骨薇。
“好。好。我一定。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吗?”
空中突然飞窜出一道细细的荧光,接着刺眼的火光在雨中炸开,机宜司的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