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
“我是大楚的內侍,奉命照顾公主。”
他语气冷冽,不想再和眼前的侍女多做周旋,那侍女听他是內侍,又见他神情冷冽带着压迫的气势,她也动摇了,片刻她不便多言带着他一同去了寝宫。
虽说西夏极力推行中原文化,但西夏皇宫里少了一些繁花绿树别致的花艺,到处是精美的假山石雕,略微不同于楚宫,侍女停在殿外,他轻轻的推开门,虽是心中迫切,却也不愿打扰到她休息,他走到她的床边,掀开床幔,看见那张他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脸,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害怕她惊醒,就那么安静的伫立在窗前看着她,她眉头紧锁,在睡梦里也是那般忧愁,面色苍白如雪,未施粉黛的脸上略显憔悴,半响,她好似感觉到了有人走近,眼睛微睁,带着迷茫和朦胧看着他。
“白安。”
她眉间舒展,清浅微笑,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就这样轻易的被她牵动,还没等他唤她,她便又沉沉的睡过去。
他接过宫女递来的药,轻舀着等它变凉,思虑却是如同抽空一般,九月的午间是有几分燥热,一路奔波他的额头沁出少许汗珠。
帘幔内窸窣的声音,她已经醒了过来,看见有人,下意识的掀开帷幔,以为是侍女巧儿,刚要吩咐,却一瞬间失了神,目光怔然的的看着他,他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公主,该吃药了。”
她没有回应他,冰凉的手小心翼翼的触了触他的面颊,张开嘴声音嘶哑轻颤“你真的来了,我刚刚还以为又是再做梦。”
她的声音虚弱。他听来心中苦涩,如千针刺痛“公主,白安喂您吃药。”
他俯身坐到她床边喂她,没有了独自在楚宫里锥心的思念,也没有了赶往西夏的焦急迫切,他的心终于安稳下来沉迷于这久违的静谧,她听话的任由他喂,像一只安静的小猫,黑白分明的眼睛灼灼的看着他,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去。
喂过药她就安静的退回到床内,此间一句话都不曾与他多言,却也不叫他离开,他也只是安静的守在她的身侧,这于他便已足够了,午时她出去走动,他便在身后陪着她,听着庭外的虫鸣,他俯身给她沏一壶暖茶,她捧着瓷杯看升起的热烟。
一连近一个月都是如此,她不曾与他多说一句话,他想哪怕她问他责怪他怎样都好,他愿意承受她所有的怒气和埋怨像以前一样,可偏偏她就是一句话也不同他说,视他为无物,他心里惶恐一如他那时冷落她一般。
“怎么样?”
段熙过来看她,刚刚处理完政务连外袍也未脱下,快入冬了,天气渐凉况且西夏本就比大楚偏寒,段熙的身上带着凉凉的冷气,面上笑意却是如春般温暖,白安端着茶品立在她的身侧,眼眸轻垂面色如常。
她柔声道“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西夏天黑的早,虽是傍晚天已经黑的尽透,如同被墨侵染,她怕黑,所以宫殿里是灯火通明,段熙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似其他女子柔弱无骨,而是因为长年行医带着微微的茧,握着却极为舒服,怕她难过道“那便好,你也别为孩子的事情难过了,以后还会有的。”
“臣妾现在就想要。”
她抬头看他,面色一缕绯红如点了胭脂,眼里满是柔情,语气里满是女儿家的娇嗔。
白安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托盘,指尖泛白。
段熙面有担忧“你才刚好,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
“可是。。”
她轻蹙眉,一脸委屈,段熙竟不住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和她如桃花般娇嗔微羞的面容,不禁把她搂在了怀里,眼里情欲越渐重了几分,她瘦小的身子抵在他的胸间,他压在她耳边笑到声音低沉嘶哑“你若想要可别后悔。”
她面露喜色往他怀里靠了一分撒娇道“不后悔。”
段熙把她横抱了起来,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随即吩咐“白安,在内殿门口候着。”
“是。”
他拿着东西,轻步退了出去,内殿与在大殿里中间只隔着一层薄纸的木质拉门,他静静地候在门外,他可以听到殿内他们解落衣裳的声音和细碎交错的呻吟,她是故意的,故意以此来折辱他,她成功了,他那颗早已破碎的心如今又像是被撕扯般的痛着。
他经常服侍萧左言和妃子入寝,也熟知他们房事,可每每他想起屋内的女子是她而并非那些其他女子时,他的心就像被细针轻挑,连带着口中都是苦涩血气。
傍晚段熙推门出来,眼里是情欲退去后的清明,段熙不再是在楚宫时清瘦的少年,已经历练成一个张弛有度的俊朗男子,他晚上还有堆积的政事要处理,扫了眼门口候着的白安道“你去给她准备点热水,还有晚膳。”
“是。”
白安推门进去,她正躺在床榻上,床铺凌乱,宫女正弯腰服侍她穿衣,雪白的脖颈上隐约可见些许吻痕。
他给她递上玉箸,她意兴阑珊的用了两口便没了兴致,拄着下巴看着他,半响问道“你会回去吗?”
“除非公主让白安回去。”
他轻声回到音声喑哑。
她笑笑转身吩咐道一边的侍女“巧儿把这些都撤下吧。”
侍女乖巧的一样样收拾好碗筷,她复笑道“白安,服侍我沐浴。他身体停顿,脑中一片空白,微抬的眼里涣散茫然。
她却轻笑,他的失魂落魄全然落进了她的眼里“怎么?你不是內侍吗?难道还怕服侍女人。”
他垂眼跟着她走到池边,这池里是从山间引入的温泉,周围是金边玉器,琉璃灯下,跳跃着烛火,层层的帷幔被微风吹的轻扬,仿佛嬉戏的女子,池内是侍女们撒好的香料,微热的水汽如同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