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1页)
“公主呢”
他虽是语气冷冽,心里已经是惊慌失措,看狱监犹犹豫豫,他根本没有耐心道“我就是杀了你,陛下也不会怪罪我。”
狱监一听,腿软了下来“公主被关在地牢,不管小人的事啊。”
他一脚把他踢开。
她竟然被关在了地牢里,地牢里极度的阴冷,灯光昏暗,踹开门,白安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先是片刻的失神,随即抬手杀了那两个压在她身上□□着的男人,他一剑又一剑的砍在他们身上。
她目光涣散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如墨的黑发凌乱散在地上,面色苍白无半点血色,他的心仿佛被撕扯一般,他俯身,用尽量最温柔的语气轻声唤她,她的身上不着一丝,如玉的身体上尽是淤紫的伤痕。
从十一岁的那年起,她就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那般珍惜,拼尽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他连心中的一点点妄想都觉得会玷污了她,她的一点点触碰都会让他心中欢喜,求不得,放不下,终日挣扎痛苦,而今她竟然让他们如此的践踏羞辱,他夺得的这些权势却不能护她一分,他做的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她身边没有一块布可以遮挡,他脱下外衫包裹住她的身子,他抱起她,才发现仅仅是几个月她已经瘦成了这般,包裹下本是柔软的身子如今骨相尽现。
“白安。”
她轻轻唤他,一如儿时那般,却声音细弱嘶哑,碎发被汗水打湿散落在额前,他强压住心中翻涌的酸涩“白安带公主回璟兰殿。”
她一路都是长久的沉默,一双原本澄澈的眼睛空洞无神,轻靠在他的怀里。璟兰殿里绿树繁花,虫鸣鸟叫,阳光灼目,他接过干净的手巾,轻轻的擦拭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怕触到她身上的伤,仿佛在擦拭着一个爱惜的珍宝,心却如同被拧紧一般的绞痛。
彩儿服侍她穿好衣物,她一直没有说话,面如死灰,“公主,喝点清粥吧”
他轻声劝她,她眼神有了反应,接过瓷碗,却迟迟不肯用。
“我不会死的”
她轻声自语,她要活着,她要看那些欺负她的人,还有那些伤害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应,可是“白安,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听见他轻声的唤她,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她看见他行了礼退出了璟兰殿的门,本以为心里的羞愧和恐惧会减少,然而只是徒增了一丝空落。
“大人”
彩儿一直守在门外,看他出去忍不住叫他,“好生照顾她”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一眼屋门,离开了璟兰殿。
“你真是糊涂”
萧子佩指着萧子瑜大吼,“皇兄,我怎么知道那臭丫头是白安的条件”
萧子瑜委屈的说,复道“那白安一个阉人,哥哥那么在意他干嘛?”
她本想安慰他,却没想他气焰更胜,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他是督公,连丞相都要看他的脸色,你知不知现在丹书铁券就在他的手里。你现在惹了他就是逼着他去投靠萧左言”
萧子瑜脸色煞白,丹书铁券在白安的手里,有丹书铁券可以指令三军。
“可是,哥哥,白安是个太监,不见得非得在意萧红泪是不是处子之身吧”
萧子佩冷笑的坐在椅子上“你最好希望他不介意,他若是介意,我就是把你送给他,也要留住他。”
萧子瑜没想到她萧子佩竟然要把她给一个阉人,吓得不敢再做声。“哥哥,你要去哪?”
萧子瑜看萧子佩起身,萧子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去哪?准备厚礼去赔罪!”
半年后,皇帝身染重疾,久治不愈,自从她回到璟兰殿后第二日,就把自己关在太医院里,甚至连食宿都是在太医院里,她以为只要把头脑塞满就可以忘却那一切,可是每当午夜她还是会从噩梦里惊醒,那些恶心肮脏的记忆如同鬼魅一样纠缠着她,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自己,连心里都满是泥泞,她不想再见他,那么难堪的自己拿什么面对他,她再也不是那个会抱着他撒娇,目光澄澈的红泪了。
“还是不行吗”
她看着走来走去焦急的张谦,张谦愁眉不展的摇头,这皇帝的病再治不好,他们都完了,可明明就是简单的症状为什么会治不好呢?
“不如让红泪试试”
她轻声向张谦说道。
张谦一怔看着眼前主动出诊的姑娘,一旁的孟太医厉声“公主,张太医都不行,您就别添乱了”
张谦制止住了他,正色道“公主可知此事非同小可。”
红泪郑重的点头。张谦复问“公主有几成的把握。”
红泪不敢多说,但皇上的病症她有一番思量道“四成”
四成不到一半,她这是在冒险,若是失败后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张大人,若是治好了我们都能活,若是红泪失败了,红泪非太医院的人,可以红泪一人承担。”
张谦看她面色坚定,他也确实没了法子,一咬牙同意了。她随着太医到了皇帝的寝宫,大楚以红黑为尊,皇帝的寝宫里尽是红黑相间的威严的饰物瓷器,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却也是第一次来到皇帝的寝殿。
“荒唐,太医院是没人了吗?让一个黄毛丫头来给陛下治病。”
林贵妃瞥了一眼她,连皇帝的床幔也没让她靠近。还没等张谦说话,红泪就打断了她“我是陛下的女儿,难道贵妃还不放心?”
林贵妃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想起她是谁,面色微变“那也不行。”
“让她来看看”
床幔里的人说话了,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