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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啊,段樅是很明事理的人,怎麼會站在黎聽那邊。」
「和黎聽關係好唄,感情這種東西怎麼講理,我感覺段樅現在可能很討厭溫橙吧。溫橙也太慘了,但是討厭朋友的敵人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溫橙低了低頭,喉嚨燥得發緊。是啊,不管事實是怎麼樣,段樅也不在乎吧,他只會安慰黎聽,只會堅定地站在黎聽那一邊,也只會,討厭她。
被喜歡的人討厭是什麼滋味?溫橙抿了下唇,抬起頭看向了走廊末尾。的確如那兩位女生所說,黎聽和段樅倚在欄杆,段樅低頭和她說著什麼。
黎聽還在哭,但能看出來情緒好轉了很多。
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段樅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抬頭朝溫橙看了過去。
溫橙呼吸像中止,然後第一次看見段樅很淡漠的眼神。他是桃花眼,自帶一種意氣風發的少年氣質,可眼皮一旦往上撩,看人的時候就單是站在那,便能讓人感受到脅迫和強大的氣場感。
溫橙背脊好像被風吹得彎了下,眼珠里霧氣立刻舒展開來。心臟好像發麻地疼。
她一直覺得自己堅強,可總有人的存在能輕而易舉拆除所有的城牆,他沒說一句話,單單就是一個辯不明情緒的眼神,她便想哭了。大概也是很清楚地知道,他會站在她敵對的那一方。
溫橙忍著難受進了教室,低著頭在抽屜里找校園卡。平時十幾秒就能找到的東西,今天卻將抽屜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她煩躁地吸了下鼻子,頭頂響起段樅極具辨識度的嗓音:「方便出來一趟嗎?」
他是真的站在黎聽那邊了嗎?
溫橙心臟疼得抽了下,拿到校園卡後,腳步不受控地跟著段樅走,也果然被他帶到了黎聽面前。
大小姐雙手交叉抱在身前,看向溫橙的腫泡眼睛盛氣凌人。溫橙不甘示弱地回望過去,牙關咬得很緊。段樅面對她們,背脊挺闊地靠柵欄,有雨絲透過欄杆吹到他烏髮,濺濕一些漆黑。
溫橙嘴角發乾,不敢詢問段樅,轉頭問黎聽:「幹什麼。」
「你做了什麼心裡不清楚嗎?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黎聽嗆她,「當然是道歉啊。」
溫橙能聽到自己指甲幾乎嵌進肉里的聲音。哦,段樅真的站在黎聽那一邊。他甚至還想讓她給黎聽道歉。
溫橙二話不說,轉身走了。
同一時刻,身後傳來黎聽的聲音:「你走什麼啊,溫橙!」
這一次,溫橙沒跟黎聽說話。她站住,回頭,眼睛朝著段樅的方向,對上他的眼。
男生瞳仁照進暴雨天深藍和淺灰交雜的顏色,很乾淨也漂亮,只是這一刻,溫橙好像失去了喜歡他的勇氣。
幾年來的委屈和不甘在這場暴雨里放大,她想起去年的那場雪,他親自教她扔雪球,又想起年,他笑著對她說年快樂。還想起,他說,溫橙,你只把我當陌生人嗎。
抬手揉了下乾澀的眼睛,溫橙望著段樅,語氣艱難:「段樅,你真覺得要道歉?」
「道歉就道歉啊,」黎聽冷嘲熱諷,「一個道歉而已,又怎麼了。」
段樅:「你不想要道歉嗎?」
溫橙飛快閉了下眼睛,到底憑什麼呢,她憑什麼要道歉。為什麼呢,段樅要站在黎聽那一邊,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要她道歉。
溫橙的委屈感在此刻放到最大,忍著不流眼淚,眼淚卻像決堤一般涌了出來,只好把頭歪過去不讓任何人看見:「段樅,我為什麼要道歉?」
靜默了十幾秒,世界裡只有雨聲,腳步聲,以及白色珙桐花飄落在校園青石磚路的動靜。耳邊倏忽間傳來段樅的聲音。
「溫橙,你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他頓了下,尾音上揚的鋒利,「你做錯什麼了你就道歉。」
黎聽蹙著眉看向溫橙:「段樅是讓我跟你道歉啊,誰讓你道歉了?」
溫橙愣了下,腦袋有些轉不動:「是嗎?」
「是啊,好吧,我承認,當時是我故意誣陷你的,」黎聽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道:「對不起,溫橙,我等下也會在班上說的。」
「哦……」溫橙盡力把眼淚逼回去,事情完全朝著她所預料的反方向發展,段樅竟然是讓黎聽和她道歉嗎。
黎聽嗯了聲,和段樅賭著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夠了吧?」
她是真不明白段樅為什麼要因為溫橙委屈她,哪怕她是做錯的那一個,可她憑什麼道歉。還是,跟溫橙道歉——她在班裡最討厭的一個人。
岑梨雖然這段時間和她形影不離,剛才也站在她這邊指責溫橙,可黎聽還是能感受到,岑梨分明很喜歡溫橙。岑梨只不過是因為生氣溫橙不肯和好,但只要溫橙願意和她和好,她便會歡天喜地的牽起溫橙的手。
女孩子友誼的占有欲不比旁的感情少,黎聽最喜歡的朋友就是岑梨,所以她討厭搶走岑梨的溫橙。
一個橙一個梨,怎麼,連名字都註定她倆是天生一對。那她算什麼,明明,她和岑梨都認識十多年了。按道理,溫橙才是半路插進來的那一個第三者。
黎聽越想越氣,可段樅讓她跟溫橙道歉,她沒辦法不聽段樅的話。段樅這人是天生的領導者,黎聽喜歡他,卻又怕他。
「行了。」溫橙聽著黎聽的三句對不起,敷衍都要溢於言表。但能讓黎聽這種從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公主道歉,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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