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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泽冷冷的说。
“是您在两年以前告诉我我不是法尔?弗莱德,我在十二岁以前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名字,是您告诉我,我在那个高墙的外面还有一个家。”
“我现在想让你知道的这有一件事,”
芹泽突然俯下身很近很近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那就是在这个家里无论你是谁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想办法活下去,没有人会帮助你,不要以为会有人站在你那一边。”
“”
平一一语不发地看着地面,过了很久他慢慢地伸出手扶了一下快要从脸上滑下去的眼镜,似乎有一种甜蜜而剧毒的粘液从他身体里缓慢地流出来,他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慰审视着自己,(他想告诉自己他原本就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家没抱什么期望那是他想骗自己的吧?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真正的法尔?弗莱德,而这里从今天起就是他的家了如果只是想活下去那么应该并不难。)
“小心、谨慎,四处都有敌人的猎枪,妈妈会把我的头摘下来,兄弟们会在床下摇散我的骨头”
他小声的用德语念着一首从儿时起就被教会的儿歌,那首儿歌和童年那些像转轮一样走动的一个个古怪的面庞慢慢全部被一张女人温柔的笑脸所取代。
(法尔?你要小心呀,你是妈妈的好孩子,快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不会让外面那些坏人欺负我的小法尔的!)
这个家很大,就像他曾经在那个高高的用铁箱固定在墙壁上的电视里看到的古老大屋一样,他最早的记忆似乎就是从那个被铁栏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电视屏幕上开始的,他身体里那个会流出剧毒汁液的洞也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法尔?)
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但是呆坐在木椅上的孩子依然楞楞地仰望着黑白电视里发生在一栋大房子里的的时代剧。
“法尔,你在看什么?”
一双白析的手温柔的从身后抱起他,孩子呆呆的把目光转到身后,伸出手想要抓住从那姣好的脸庞边垂下的一缕银白色的长发。
“爱情”
他口齿不清的咕哝着刚才电视里那一男一女反复重复的瑞语词汇。
“法尔是想说你爱妈妈是吗?”
那张在孩子面前晃动的脸慢慢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法尔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一下被搂进了那个带着一种香甜的怀抱里,那种香甜而温暖的味道慢慢变得浓郁,浓郁得让他有一点点窒息。
“爱莲娜!快放开孩子!你快把他勒坏了!”
随着一声严厉的叫喊,一双手把他从那个甜蜜得令人窒息的怀抱里用力地拉了出来,光亮再次回到他的眼中,他看着那个放在屋顶的电视里那两个没有颜色的男女依然在不停用柔软的瑞语说着什么,但是电视机传出的声音已经被一种尖锐的嘶号所取代: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把我的孩子抱走?弗莱德!你们想把我的小弗莱德做什么?你们这群魔鬼!你们也想把我的小弗莱德也变成魔鬼!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所有人!我要让神来惩罚你们!让神劈死你们所有人——!”
孩子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很多只穿着白衣的手臂强压住狂野地挣扎着的身影,那头刚刚还十分柔顺的银发已经变成了一团狂乱跳动着的闪亮的白色火焰,最后那一声嘶喊像箭一样刺入他的胸口——法尔——法尔?弗莱德!
“我的心上有个伤口呢!”
平一一手拿着滑下的眼镜一边在深秀郝无知觉的耳畔亲腻地轻声说,“刚刚开始时那个伤口只不过是个烙印罢了,那时我没有丝毫的痛苦,直到我知道那个烙并不是真正属于我的那一刻,那一刻我才突然感到那个烙的疼,而且我发现,我越小心的去看那个烙我就越会看到那个伤口在腐败化脓,于是我想尽方法掩盖住它——”
“可是你——刚刚又触动了它,所以你——实在是不可饶孰呀”
平一慢慢伸出手把眼镜重新戴回脸上,他轻轻地抱着深秀站起身,慢慢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