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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季明靈無奈地扶住幾個站不穩的學生,淹沒在了傻裡傻氣的海洋里,他的身上也繞上一圈圈彩帶,指間多出一枚幼稚的糖果戒指。
被關了兩晚,終於回到學校,說實話,確實挺高興的。畢竟他是火屬性,不耐寒,雖然這裡很吵,但是足夠溫暖。
周五的校園比往常熱鬧些,校長帶了幾個同行過來參觀,那些人也都是生來就不具備異能之力的人,卑躬屈膝慣了,就算是登上了號令學校全體師生的高位,也沒有任何架子,依舊佛系生活,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看孩子們鬧騰。
有幾個熟面孔還帶了自家孫子孫女來,他們因為自身條件不好,認為沒有延續後代的必要,所以十分關切公益事業,領養了很多小孩。
在這個異能者遍地跑的時代,優勝劣汰的法則更加殘酷,越是低等的人,能享受的資源就越少,異能者之中的殘次品,有時還比不過純粹無異能的人,無法享受任何來自社會的優待。
受畸形的觀念影響,不少父母會遺棄剛出生就異能殘缺的嬰兒,無異能者聯合起來,組建了一個特別機構,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
第一中學跌下神壇後,便成了教育他們的專有場所。
老人們一直很謹慎,生怕孩子們得知身世後會受挫,可惜紙包不住火。
每年管理局都會面向青少年舉辦一次異能精英大賽,選拔出最優秀的年輕血液作為預備役。
這幫孩子從小被精心呵護著長大,一心想改變外界的成見,證明無異能者也可以養出有天分的異能者。
他們只是想成為爺爺奶奶的驕傲,卻被同齡人的惡意刪了一巴掌。
取代了第一中學的其他高校培養出來的學生,個個天賦異稟,嬌縱慣了,根本沒把一中的人放在眼裡。兩年前的比賽,孩子們不僅輸得很慘,還被狠狠嘲笑了。
就是在那之後,他們跟變了個人一樣,雖然還是很孝敬長輩,但是都沉默不少,心事都藏在心裡,變得越來越悶,容易對外界產生敵意。
其中,嚴颶是變化最大的人。
賽場上,他遇到的對手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帳,來自第七中學,家教差得很,大人就不算個東西,成天在飯桌上聊些不正經的話題,孩子耳濡目染便也歪成了個壞樣子。上場後見嚴颶主動跟他鞠躬,非但不回禮,還開口就諷刺了嚴颶,說他是個沒人要的垃圾,居然還敢來這裡丟人現眼。
這些事,季明靈後來才知道。他想起那天嚴颶跳樓的時候那麼絕望的神情,握緊了拳。
「季哥,鄧賞月到現在都沒想出名字,你還是幫幫他吧。」身邊突然蹦出個人。
季明靈眨了眨眼,回神過來琢磨了一下這番話的意思,忍不住想笑,可還是故意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不要,我起名太爛了,不能拖累同學。」
嚴颶紅著臉,很為難地求他:「不,你最會起名字了。」
「別睜眼說瞎話,你是不是同情我被關了一天所以才來施捨給我這個機會的?我不需要。」
「您誤會了……」
「霸天掌。」
「?」
「就叫霸天掌,去用書法寫下來送給鄧賞月。」剛才還死活不答應的人,現在理所當然地抖著腿吩咐起來。
嚴颶深感後悔,捂著臉走了。
季明靈繼續靠在搖椅上看窗外風景。
刺蝟蹲在桃花樹下,抱著牙牙學語的小寶寶,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回聲打了把傘,笑吟吟地在一邊給她們拍照。
察覺到他的視線,她轉過頭,揮揮手,舉起相機要給他也來一張。
季明靈立馬拉起窗簾,打量起室內布置。
他不在的時間裡,同學們又進來過打掃了好幾遍,門衛室里清晰可見那幾圈鮮活的痕跡,書桌收拾過,儲物架一塵不染,地面亮得能當鏡子用。
只有掛在牆上的長款羽絨服是老樣子,沒人敢動,也沒人動得了。
季明靈帶著他的禮物來到靜默空間,恢復了正常形態的詭隼等候多時,一個滑步迎上來,替他叼著那幾樣大件,不多時乾淨的角落裡就布置成了豪華禮品店的櫥窗。經過幾次受傷再痊癒,它好像強大了不少,短短一天就完全好了,得意洋洋地舒展著身體,跟季明靈炫耀著。
他威脅道:「別給我好了傷疤忘了痛,出去以後低調點,再敢受傷我就烤了你。」
不知道哪裡刮來一陣風,圍巾飄起來,很配合地打了詭隼一下,
詭隼用腦袋拱拱他的肩。
「去玩吧。」季明靈放它離開。
他低頭一看,剛裹好的圍巾散了下來,往後張望著,像是對詭隼很好奇。
這圍巾還挺有靈性,季明靈捏捏它,它又乖下來,蹭著他的脖子,怪癢的。
「來,看信了。」
未讀的消息不多,幾張薄薄的燙金信紙躺在地上。
他的靜默空間是殘缺的,無法像其他學生那樣進行私下交流,每次有什麼事都需要傳聲獸轉達,剛工作那會兒總是收不到指令,管理局以為他是故意忽略,季明靈很無辜地闡述了自己的情況,製作部便派人為他特別準備了一個郵筒,不過每次信使都很隨意地一丟,接收信件的東西形同虛設。
最上面一封是灰瞳發來的。
「季先生,我方經過權衡取捨,決定不再追究責任,還望您以後謹言慎行,確保每個學生的安全,不要再私自抓捕至暗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