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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許中說女子會塗脂抹粉,他便買回來自己塗了一下。
「你可以幫我一下嗎?謝謝。」
屋中點著薰香,過重的香氣掩去不了紙醉金迷。
清歌看著甄珠唇角揚起的那抹淺笑,微微失神,甄珠的笑容消失,她才回過神來了,磕磕巴巴:「好……好呀……」
甄珠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了,這樣一張臉待在青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在甄珠的心性不錯,亦看得開。
甄珠換衣服前,把姑娘們都趕了出去,他只是男扮女裝,並沒有完全變成女子。
只是老鴇送來的衣裙過於繁瑣,甄珠穿了半天都沒有穿明白,衣衫皺皺巴巴的掛在身上。
鏡中的「少女」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滿是無奈,沒有其他辦法,他又把方才看熱鬧的姑娘們又給請了回來。
大家都過於熱情,你一言我一語的幫甄珠把衣服穿好,又恨不得將屋內的珠翠飾都掛在甄珠的身上。
甄珠實在是難以承受這樣的重量,輕言輕語的拒絕了。
「好吧,你要是不想要戴就不戴了。」清歌微微向後退了兩步,雖然甄珠原本就生得好看,但是見到甄珠在她們的努力下變得更艷麗了,心中還是會升起一抹小自豪來。
她盯著甄珠那張濃艷的臉,說不出嫉妒來,但是隱約有些不安,所以她見周圍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對甄珠說,「二娘,今夜你……多多小心,有些恩客可能有特殊的癖好,他們打人很疼,你多注意一點。」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清歌自己都沒有更好的辦法,遇到這種情況,便只能夠忍耐了。
甄珠對著清歌淺淺的笑了一下,見到少女眼中的擔憂與掩藏的苦澀,心中有了些異樣的感覺。
老鴇把姑娘們都趕了出去,她圍著甄珠轉了兩圈,眼中的欣喜藏也藏不住,覺得自己在甄珠的身上花的錢實在是太值了,「甄老賭居然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真的是他的福氣呀,你不用擔心,我給了你阿爹足夠多的錢,足夠還債了,餘下的那些……他如果不去賭的話,還夠他娶一房妾室。」
甄珠閉了閉眼眸,纖長的羽睫在白膩的肌膚上落下了淡淡的青影。
甄珠這張臉讓老鴇放心不下,她是真的害怕到嘴的鴨子會飛走,以防夜長多夢,她打算今夜就把甄珠的初夜拍賣出去,一定能夠買個特別好的價格。
……
雖然時間緊迫,但是老鴇為了能夠拿甄珠賺更多的錢,還是做了宣傳,人人轉而告知,所以很快整個鎮子都知曉了清艷樓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亦如同鬼魅,可以迷惑人心。
這件事情越傳越邪乎,人人都想要一探究竟。
老鴇原本想要給甄珠安排一個驚艷無比的出場,比如說從天而降,再配上飄落的花瓣,一定非常仙氣飄飄。
但是甄珠覺得太過麻煩了,就拒絕了,何況有的時候,不一定要弄得仙氣十足才能勾起人慾。
鐵鏈划過精緻的紅木高台是發出清脆的響聲,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甄珠著了一身紅艷的長裙,墨發束起,髮絲間的鈿頭泛著淡淡的光暈,隱約恍惚了人的視線,紅裙襯得肌膚白的像是臨近春天下的一場雪,那麼白,但好似又會轉瞬即逝。
他緩緩走向高台,腳步很輕,可是無論他如何放緩動作,腳踝上栓綁的鐵鏈總會摩擦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少女」的腳踝在鏈鎖的襯托下更下的纖細了,像是微微用力就會折斷一般,藏在裙擺下若隱若現,一張過於精緻的臉在絢爛的燭光的照耀下顯得不太真實。
「少女」不是天上仙,而是被困在凡間,苦苦掙扎,無助的廢仙,他這幅樣子,雖是會引得他人的憐憫,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幫助他,反而想要他在著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比起那些高不可攀的遠在天邊的神仙,像「少女」這般落難,可以隨時指染的仙子更令人牽腸掛肚些。
甄珠緩緩抬起眼帘,望著高堂滿座,奢華到糜爛的樓內,眸光略微閃了閃,他不知道他在等得那個人是不是也在。
但是他相信那個人會來。
老鴇對於過分乖巧的珍珠亦是有些不太放心,因為不久前甄珠在街上還想著要逃跑,現在又怎麼會乖乖去當一名青樓女子。
甄珠的確很漂亮,是那種會勾人著明知是毒藥,還會盡數飲下的美,曼妙潔白的身體在輕薄的衣裙下若隱若現。
他完全被當做一件商品來丈量,別人可以隨意對他的樣貌與身材評判,並且還可以出價。
甄珠雖然早預料到了會是這麼一種情況,但是祝衍之在創造他的時候,把屬於自己的高傲也一併復刻給了甄珠,所以眼下的甄珠心情煩躁,眉頭輕輕皺起,眼底划過一抹厭惡,就連空氣中的酒香也讓他極其的不適。
隨著甄珠初夜的競價越來越高,出價慢慢降了下來,依舊還在上揚的就只有老鴇的唇角了。
幾位有錢的公子哥紛紛退出了競價,甄珠美是美,也勾得他們心頭泛癢,但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花費大把大把的音量,就算錯過了甄二娘的初夜,只要甄二娘還在這清艷樓中,就不怕沒有共度春宵的一天。
從京城來此做生意的賈富商盯著台中的甄珠兩眼發光,就差沒有直接跑過去將甄珠身上那不能夠稱作是衣衫的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