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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几个弟弟,宋慧娟的语气便软和许多,“昨儿不是回了一趟娘家嘛,便想着给几个弟弟做件衣裳,一次来取了也省得再跑一趟。”
“那敢情好,”
那女同志手上量布的动作不停,“咱们聊了半天了,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
说完,又抬起头补了一句,“我姓刘,您就叫我玉兰就行。”
宋慧娟面带笑意应了一声“哎”
,又说道:“我娘家姓宋,去年才嫁到南边的陈家沟,四九年的,属牛。”
话才说完,刘玉兰就惊讶的问道:“呀!你是几月的啊?”
“一月,我生岁小。”
“那我真得叫您一声大姐了。”
话说到此,两人算是正式相熟了。三十尺的布一时半会裁不好,宋慧娟便笑着和她拉起了家常,原本就爽朗大方的刘玉兰,说起话来也逗得人想笑,和他们这庄户人家的妇人们不大一样。
这时,宋慧娟还不知道原来妇人也不都是他们庄户人家那样的活法儿,原来夫妻之间还有什么爱情,生孩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夫妻爱情的结晶。
这样
的说法,宋慧娟活了一辈子也不晓得。
尽管有诸多不同,但妇人之间还是有天然的话题聊的,一旦聊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连宋慧娟也忘记了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陈庚望。
门外的陈庚望听得那妇人说说笑笑的,怕不是忘记了时候,刚才还担心回去晚了,这会儿聊起来早不知道把时间忘哪儿去了。
还好,总算有人提及了被遗忘的陈庚望。
刘玉兰把裁好的布挨个整理好,拿起一块布条捆了起来,看了看柜台边的宋慧娟,问道:“大姐,这么沉的布您就这么背回去啊?”
“没,先放篓子里,”
宋慧娟边把布料一块一块的放进篓子里,边指了指门外,“骑了洋车子来的。”
“您还会骑洋车子啊?”
刘玉兰有些惊讶,竟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不等宋慧娟开口,又热心的帮着宋慧娟把篓子抬到了门外。
“哪儿呢?我帮您放车上。”
刘玉兰左瞧瞧右看看,没找出个结果。
直到宋慧娟指了指蹲在柱子旁的那辆自行车,刘玉兰才注意到那柱子后面还有个大男人,她也不见外,直接走上前问道:“您是大哥吧?”
这时,听见声响的陈庚望才站起身来,看着自来熟的妇人,蹙了蹙眉头,宋慧娟注意到他的脸色,忙唤了一声,“这儿。”
陈庚望没理会那自来熟的妇人,大步上前拎起了那篓子,随即拿出绳子稳稳绑在了后座。
刘玉兰看见这么冷冰冰的男人,也没了什么好奇心,反而站到宋慧娟身旁,一脸的难以言表,问道:“这是您家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