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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快!”
叶丹歌挣脱叶孤城的怀抱,伸手就推他,“快用木甲鸟给陆小凤传信,告诉他小心木道人!”
柳墨归给的木甲鸟传信极快,然而再快却也到底是慢了一步——叶孤城刚把写好的信装进木甲鸟里、还没有将信传出去,陆小凤的信却反倒来了。信里洋洋洒洒将最近的事全都复述了一遍,然而最重要的却一共只有两件事——
木道人杀了“老刀把子”
,和石雁一起认出他竟是武当的叛门弟子、木道人的徒弟石鹤。
武当掌门石雁去世,五日后,木道人接任武当掌门。
老刀把子绝不会是石鹤!石鹤当年因违反武当门规而不得出任掌门,如今更已是武当叛徒、容貌尽毁,掌门之位于他再无半点关系,纵然对武当心怀怨恨想要报复,也不必如此复杂。更何况武当精英弟子虽接连丧命,然根基没有稳固,没有半分动摇——这样的报复,未免也太过吃力不讨好了些。
除了木道人,老刀把子再没有别的可能性!可惜如今他们手中没有半点证据——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叶丹歌咬牙,也顾不得自己还有些酸疼的腰,起身就去穿衣服:
“走,我们去武当!”
——没有证据,便说什么都没有用。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够天衣无缝的,尤其是——做了恶!
……
武当离飞仙岛的路途颇为遥远,叶丹歌和叶孤城一路快马加鞭,才终于在武当掌门继任大典时赶到了武当山下。
“听闻木道人今日接任武当掌门,”
武当山下,叶丹歌对着一众守山的武当弟子敛衽行礼,语气温和,“我夫妇二人特来恭贺。”
“贵客光临,不胜荣幸。”
武当弟子齐齐躬身行礼,为首一人上前几步,再次拱手,大约是认出了叶孤城的身份,神色颇为恭敬,“请两位解剑。”
他话音刚落,叶丹歌神色未变,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她身边的叶孤城却是忽然神色一冷,视线就这么落到了对面那武当弟子的身上——那人只觉得周身忽然泛起了一股无端的寒意,又似是有一股凌厉的剑意横扫而来,心中一悸,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微白,额头已是沁出了薄汗,却还是有些费力地开口道:
“并非弟子有意为难,此处名为解剑岩,未免上山后横生枝节伤了和气,解剑入山乃是惯例,还请二位见谅。”
叶孤城的神色立时就是更冷——要一个剑客解剑,与要他的性命有何分别?
那武当弟子脸色更白,在叶孤城的气劲下竟已是有些支撑不住。叶丹歌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拉了拉叶孤城衣袖,上前一步挡道他的身前,温声道:
“兄台也是习剑之人,自该明白剑对于剑客的意义,尤其是……”
叶丹歌说到这里,忽然间笑了笑,而后才接了上去,“尤其是像叶孤城这样的剑客。并非我们不守规矩有意寻衅,实在是……贵派的规矩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罢!”
——叶丹歌的脾气素来不错,也知道这些弟子无非是奉命驻守而非刻意为难,若是放在平时、只她一人,或许也就应了这“规矩”
,免却一场争执,也免教这些守门弟子难做。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别说是叶孤城,就是她也不可能答应——幽灵山庄的事还未了结,若无剑在手,一旦变故陡生,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那武当弟子咬了咬牙,心知两人今日恐怕是不肯妥协了,挥了挥手,身后一群弟子便已经迅速挡住了山门、握剑在手。那人拱了拱手,额头早已全是汗水,却还是咬着牙坚持道:
“夫人恕罪。还请两位解剑!”
叶丹歌皱眉,刚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听得身旁传来“铮”
的一声轻响和叶孤城那清冷的嗓音:“不必与他们多言。”
——叶孤城早已等得不耐,终于拔剑出鞘了。
叶丹歌叹了口气,也不阻止,只是低声叮嘱道:“不要伤他们性命。”
话音刚落,叶孤城的剑势虽没有半分迟缓,周身的杀气却是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守门的不过都是些武当的普通弟子,人虽多,却绝不是叶孤城的对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尽数倒在了地上再也无力阻拦。叶孤城回过头看了叶丹歌一眼,叶丹歌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正要上山,却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恰好自山上下来。
“陆小凤,你怎么下来了?”
叶丹歌怔了怔,仰头看了看天色,满脸的疑惑——时辰尚早,掌门的接任大典应该是还未曾全部结束。陆小凤不该就这么半途下山才是……
陆小凤抬头,脸上满是倦容,看了看叶孤城和叶丹歌,露出一个苦笑来:“木道人死了。”
……
木道人死了,死在老刀把子的女儿叶雪的手里,因为木道人杀了老刀把子,叶雪要为父亲报仇——木道人的武功高出叶雪何止十倍百倍,在她面前却竟连一招也未曾还手。
因为他绝没有想到叶雪竟会来杀他——他的女儿,竟会为了给他报仇,而亲手杀了他。
陆小凤满心疲惫地下了山,叶丹歌抬眼看了看叶孤城,神色有些发复杂——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这大约也算是一种报应了。
叶孤城却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一张脸上仍旧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低头看了看叶丹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虽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微微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叶丹歌握紧他的手,摇了摇头:“他既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再上山了,走吧。”
叶孤城点头,拉着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