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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去忍不住就和黃尚書提到林如海:「我們姑娘的婚事,今日我見姓林的學子不錯,還是姑蘇解元公呢!」
黃尚書無奈,怎麼連夫人也動起念頭了。
「夫人,他已經和榮國府上定親了。」
尚書夫人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才俊,早早說親也常見:「原來是那家姑娘,什麼時候定的?」
公府娘子,說出去名聲還是好聽的,外面看著家世煊赫。
黃尚書脫了鞋子,把腳伸進熱水盆中,杵著膝蓋道:「我看過他的文章,是個極好的苗子,起先我也曾托人問過,沒那個緣分。」
尚書夫人和他這麼多年夫妻,對丈夫的行事風格十分了解,他就是力圖穩妥,穩妥到最後,錯失良機。
尚書夫人也是個愛俏的,一想林家舉子,光是相貌就足夠可惜,埋怨起來:「你看這過這麼多人,偏偏走眼這一回,我還不知到你,想必是見人家只是個秀才,還要觀望一回,待價而沽,白放過一門好親事。」
黃尚書沉默片刻,算是默認,隨即又安慰妻子。
「江南才俊,也不只他一個。」
……
林如海是十二月底到京的,緊挨著就是年關,榮國府那邊專門給他送了年菜,他又不好上賈府過年,況且還要讀書。
給下人發過賞錢,讓他們買幾串鞭炮來炸一炸,姑且算是熱鬧過。
蘇家的人也送了年禮過來,蘇哲叨擾林如海,今年的禮很豐厚。
大年初一到初三,他們都不怎麼出門。
林如海去找蘇哲敘話,白日裡就見他旁邊支著一個紅泥小爐,上面隔水煨著酒。
蘇哲這人和你熟了之後,好些事情還是寫在臉上,尤其喝酒的時候。
林如海關切道:「蘇兄,你怎麼了?」
蘇哲拿一隻潤白的汝瓷杯子,給林如海斟了一盞,示意他坐下共飲。
「無事,天寒,喝點酒暖身。」
可林如海瞧著,他分明就是有心事的模樣。
二人沉默以對,蘇哲不說,林如海也不問。
飲下兩盞熱酒,蘇哲忽而開口:
「如海,那門好親事,恐怕要落在我身上。」
庭院中十分寂靜,唯有冰雪消融後,水滴沿著屋檐滴落的滴答聲。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尚書大人?」
蘇哲擰著眉頭,眸中好似燃著一團怒火。
林如海又問:「你欲如何?」
蘇哲將杯中剩酒一飲而盡。
「自然……不會遂他們的願!!」
林如海自蘇哲身上看出一份決然,興許前世的蘇哲也是遇到了什麼事,剛烈性情觸怒天顏,才導致舉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