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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了。别了吧,朋友之间一忌借钱,二忌做媒。”
“我怎么没听过这些忌讳?我没读过几天书,你可别糊弄我。”
宁桐青又笑笑,不再反驳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从早到晚就是练拉胚,这劲头让熊德福也来了兴致,找了自家工厂里资格最老的拉坯师傅手把手地纠正他的一切坏毛病,最后挑了一个杯子一个笔筒一个碗一个小水盂两只碟子,统统上了青釉送去烧。
等出窑的这段时间里宁桐青继续拉坯,大量喝酒,帮熊德福联系海外的画廊和现代艺术美术馆,以及继续为他的书收集资料。整个假期中展遥一直与宁桐青保持着联系,也不说什么,只是隔三岔五地发一些狗的照片——展遥带它去洗了澡,小狗的左前腿略短一点,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受伤,右前腿则有一块深蓝发青的胎记,很是显眼。
展遥要宁桐青给狗起个名字,宁桐青一直没回答他,可展遥很执着地问了他好几次,问到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时,宁桐青正好在熊家的作坊里看青花料,见他如此坚持,便不假思索地打了三个字发给展遥。
展遥很快有了回复:这名字听起来像吃的,。
是一种蓝颜料。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叫小蓝也行。
这太不酷了。
digo?
……还是苏麻离吧,至少念起来还挺好听的。
宁桐青本来想说养不了的小动物不该给它名字,可在发出前的最后一秒,他删掉了这条消息,又过了几分钟,新消息来了,这次就是一张照片,昏暗的路灯下,一人一狗两张脸把屏幕塞得满满的。
到了这份上,宁桐青只能笑了。
在他返回t市的前一天,开窑了。
东西送过来时正好熊德福的瓷雕也出窑了,宁桐青还是没看出来他烧的是狗,但不管形态如何,这巴掌大的小动物的神态十分生动可爱,宁桐青见成品有好几个,就和熊德福打商量:“要不你卖我一个?或者我们换也行。”
熊德福看着宁桐青烧出来的那几件青瓷,挑挑拣拣看了好几眼,才指着水盂和笔筒说:“这两个有进步,能唬一唬人了……你既然看上我的狗,送你一个。”
“送就不必了。我多半也是送人,还是掏钱合适。”
“你自己烧的这个笔筒不也挺好?”
话虽这么说,熊德福最终大手一挥,“我不管你送人不送人了,钱真的免了,自己烧的小玩意儿,本来就是打算讨老婆大人欢心的,你看得上眼只管拿去。都在这里了,你挑吧。”
熊德福烧出来的这几只小瓷狗姿态神情俱不相同,甜白釉施得十分油润,每一只都显得格外欣欣然。宁桐青仔细看了半天,从中挑出一个看起来最不像狗的:“就这个。”
“这个不行。”
熊德福头摇得像波浪鼓,“这个最像我老婆!
“……………”
宁桐青觉得这真是交友不慎。
他只好又挑过了一只,和自己烧出来的东西一起打了包,搁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被熊德福拉去吃这一回的践行饭。
又一次的酒酣耳热之后,熊德福忽然问:“我听说你们博物馆丢东西了,是不是?”
这件事算不上新闻了,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它飘远,接着就再无下落。宁桐青也不知道熊德福怎么会问起,一笑后答:“真是坏事传千里。不过都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上次来也没见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