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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桐青皱眉:“瞎说什么。你知道我家和他家什么关系。”

“别假装你真的在乎这个。桐青,你要想彻底拒绝他,就应该给他想要的。唯有如此你们才能看见真实的彼此,消除掉迷恋时自我营造的幻象,也许他会失望,这才是了结,再无后顾之忧。”

“不行。”

“你害怕。”

程柏微笑,吐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烟圈,“你不仅很清楚你自己的魅力,也很清楚他的。你怕他不会失望,不走,是不是?”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桐青沉下脸。

“没关系。但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我永远希望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

“你给不了的东西指望我去别人身上取?慷他人之慨。”

程柏继续笑:“你不要对我发脾气。这对你没用。”

宁桐青冷冷地瞥他一眼:“太麻烦了。而且这样不对。没什么非我不可,这点你最知道了。”

“可我是个蠢货。”

“彼此彼此。”

宁桐青很轻地一咬下唇,面色凝重地掐掉烟。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去拍卖行看预展,潘宜敏事先与艺术总监联系过——她是他们三人在英国时的校友,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校友情谊仍在,便专门抽出了一段时间作陪。

要不本身是圈内人、要不之前和这个圈子有过交道,不问拍品的来历算是一种礼貌的心照不宣。不问归不问,但闲谈间难以避免谈及市场的现状,当听说国内上半年的拍卖市场的成交总额时,程柏也不由得面露惊叹之色,继而开起玩笑来:“看来我这次来还是做少了预算,囊中羞涩啊。”

陪同的龙女士听了也笑:“还是要看东西,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瓷器和字画总是热点,其他就没这么好了。之前宁先生说没带名片,我也没顾得上请教,您是在哪里高就?”

“我在n市的博物馆,不过今后几个月在政府部门工作。”

“哦?我还以为你和bnc先生一样,也在市场。”

宁桐青礼貌地摇头:“无论是知识还是才能,我都不过关,只能在书斋里埋头苦读、做一点纸上功夫。”

龙女士还是笑容不改:“您太自谦了,我们这些半桶水才在市场晃悠、勉强找一口饭吃。那您是和潘教授一样,也做明清对外贸易研究?”

“对,我研究的是明末到鸦片战争前这一段时间的外销瓷。”

“哦,那太好了,现在市场上对外销瓷的需求也很大,价格一路水涨船高,我们也在考虑多做一些精品外销瓷的专场,您一定要留个联系方式下来,趁着您这段时间在,以后多请教。我们虽然是在市场,但也定期举办讲座,您要是有空,愿意来分享您的最新研究观点那再好没有了。”

看完预展之后对方又陪着他们吃了午饭,上手拍品时也是她亲自在场,甚是周到殷勤。从拍卖行出来后,潘宜敏问程柏:“是不是有人替我们牵了线,才得到这么多关照。”

程柏一摊手:“我就是让公司的秘书写了封邮件……可能是桐青特别有人格魅力吧。”

在潘宜敏的大笑声中,宁桐青白了一眼程柏。

然后他们一起晚饭,又去喝酒,过了一个微醺的、仿佛旧日重现的周日夜晚。如果不是中途接到一个来自瞿意的电话,那真是可以说得上时光倒流了。

接到电话时他们正在散步回酒店的路上,接完后正好走到门口,潘宜敏一看时间,说:“我们到了,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工作,我得放你走了。”

“你在t市还要待这些天,我这几天心甘情愿给你做马车夫,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

潘宜敏笑着踮起脚抱了抱宁桐青,道了晚安,也没管程柏,甩着手包,歪歪斜斜地朝电梯走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宁桐青先收回目光:“今天先这样?”

程柏微笑:“我还可以喝一杯。但行政酒廊的酒很一般,酒吧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也不认识什么其他地方了。”

宁桐青想想,“你要是真的想喝,我可以替你问一问。”

“刚才那家就不错。带你去的人挺有意思。”

宁桐青随口反驳:“怎么就不能是我自己发现的。”

“是你自己发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