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第二天天光大亮,沈君书罕见地赖床到中午才起床洗漱,简单吃了几口饭便到公司迅速办好各种手续,随后打车去市医院,从检查到签字确认,直到真正进手术室时他才从懵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次确确实实要离开林鹤言了,三年同床共枕,十二年前第一次相遇,都将随着标记的消失而化作彻底的过往。
“别害怕。”
医生说。
沈君书看着头顶的灯,麻药渐渐起了效果,他想起当初在火场里,他也是这样安慰林鹤言的,只是当时林鹤言不害怕了,alpha因情绪波动无意间放出的信息素刺激却使沈君书当场完成oga分化。
他闭上眼睛趴在手术台,不再去想,等再次睁开眼睛将会是全新的开始——没有林鹤言的开始。
后颈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林鹤言猛然从飞机座位上睁开眼睛,疲惫与睡意一扫而空,丹凤眸底蔓上浓郁的痛苦和怒意,像是火山喷发前一秒的死寂,他快步走到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池两侧,眉心因为信息素的失控和后颈的痛感紧紧蹙起。
不论是长期标记还是终身标记,oga如果要洗掉,那么在同一时间,alpha也会感受到同等的痛苦。
但林鹤言并不知道另一座城市的沈君书此时正在洗掉他们之间的羁绊。
疼痛仿佛没有尽头,林鹤言在空乘人员的帮助下打了两针抑制剂才勉强控制信息素的扩散,只是腺体依然红肿、发涨、痛入心扉。
很奇怪,心脏似乎比后颈更疼。但他现在来不及想更多了,身边医护人员匆匆赶过来,让他放松躺下。
“好了,暂时没事了。”
医生又给他检查了一遍,嘱咐道:“接下来一个月内忌辣忌酒,清淡饮食,不要有太大情绪波动。”
“好,谢谢。”
沈君书说。
只是个小手术,晚上天幕星星布满时他就从医院里出来了,脖颈处贴着一块纱布,不过由于他穿着高领毛衣,外面又套着羽绒服,就看不出来了。
管家今天不在,每年十二月二十九号管家和阿姨都回家去,等正月十六才回来,足足半个月年假,期间家里的衣食起居这三年里是沈君书负责的,在这之前他不知道了。
伴随着客厅门锁“咔哒”
一声响起的是手机。
沈君书看着屏幕上的“鹤言”
两字,接起来。
“喂,你下飞机了?”
“今天去哪了?”
对面依旧是有些嘈杂的环境,沈君书猜测林鹤言大概刚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
“去了趟医院。”
他如实回答,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瞒不住。
“继续。”
“洗了长期标记。没了。”
很沉重的几个呼吸,沈君书静静听着,即使环境杂乱,也十分清楚。
“沈君书,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鹤言有些不耐烦,也不等回答便说:“你等我回来好好说清楚,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