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页)
付迦宜鼻子一酸,抛下礼仪孝悌,仰头饮尽杯里越浸越苦的熟普洱,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拂袖而去。
她只顾低头快走,刚到门口,险些撞上端热羹的保姆,被不松不紧的力道拽到了别处。
保姆吓了一跳,手一抖,给付晟华准备的餐食掉到地上,汤碗碎成几片,发出清脆声响。
程知阙突然出现在这,低头检查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没有被烫到?”
付迦宜迟缓地摇了摇头,声如蚊讷,“……没。”
保姆当然不会责怪她,忙捡起地上的托盘,用法语拼了命地道歉,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付迦宜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对她说:“错不在你,是我的原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会被扣工资。”
解决完突发事件,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持续膨胀最后在空气中爆裂的氢气球,随时有自燃的危险。
程知阙缓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言语间有低哄的意味。
付迦宜其实不太想讲话,但因为面对的是他,还是尽量理清思绪,如实道出。
尾音落地,她听到他说:“在这等我。我来解决这事。”
付迦宜果真听话地在那里等。
没耗费太多时间,程知阙从茶室出来,将她送到别院的卧室。
付迦宜全程没问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摆平了向来说一不二的付晟华,只问一句:“你刚刚……为什么到那边去了?”
他回答她:“过去充当你的底气。”
程知阙将纱帘拉到一半,又说:“好好睡一觉,醒了记得吃晚饭。我先走了。”
他和她擦肩而过,付迦宜第一时间攥住他袖口那颗齿轮袖扣,“能陪我待一小会再走吗?”
程知阙目光锁住她,没拒绝。
室内采光效果极佳,光斑透过纱帘缝隙直射到床沿的位置,恍如梦里蝴蝶。
付迦宜本身没什么困意,躺在床上反而更清醒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程知阙,自顾自提起:“其实我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表面什么都不缺,过着大多数人羡慕的生活,实际上一无所有。”
程知阙温和开口:“哲学角度里,有种关系叫辩证关系,既有对立性,又有统一性。”
付迦宜似懂非懂,问他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的家庭关系基本都是如此,只不过有的浅显,有的藏得深。”
“你和家人之间也是这样吗?”
“我?”
程知阙勾唇,自嘲一笑,“跟你比有过之无不及。”
他在给她提供纾解一段僵硬关系的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