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故意装做酒囊饭袋(第2页)
看向陆沉,不无歉意的道:“陆小友,未曾想你竟有非同寻常之过往,老朽不知内情,恐怕保举你入仕之事,未必就能如愿以偿。不过,只要小友点头,老朽必拼尽全力,兑换方才承诺,即使结果是无用之功,小友终究不能入翰林院,日后小友但有所请,只有老朽能够办到,且合情合理,老朽无有不应。”
这就是老人家德高望重的原因,即便已知内情,却依然不愿收回方才所言,哪怕明知,保举陆沉进入翰林院,实是难如登天之事。
满殿之人既是羡慕,又是敬佩,这就是北齐文人的精神领袖啊。
陆沉虽然对步入朝堂没兴趣,而且职位还是枯燥的编撰,但还是颇为感激云楼的知遇之请,被老人家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感动到了。
正襟对老人家躬身一拜,他微笑道:“老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而今只想做一闲云野鹤,纵情山水,恣意逍遥,虽身在民间,却自得其乐,实在不想再理会朝堂纷争,好不容易从这滩浑水抽身出来,在下确切不愿再泥足深陷了。”
众人闻言无不是一震。
这段话可经不起推敲琢磨。
实在不想再理会朝堂纷争,好不容易从这滩浑水中抽身出来……
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早就不想做侯爷了吗?
还是,被削职夺爵,压根就是他布下的一盘大棋!
故意放浪形骸,嚣张跋扈,从小就惹人厌恶。
而亲近衍王,更是只因瞧出对方有造反之心……
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远离朝局那滩浑水?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为了成为一介布衣,他委实是煞费苦心!
要知道,爵位这种东西,固然是功名利禄的体现,同样亦是无形中的枷锁,被授予便是莫大荣耀,可不是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
在熟知定远侯之众人的印象中,定远侯从小便不务正业,乃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袭爵后更是有恃无恐,终日躺在温柔乡中厮磨,意志消沉,实乃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
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不务正业,是因目光长远,不愿承袭爵位,未来卷入朝堂的纷纷扰扰;但却依然袭了爵,是因老侯爷只有他一子,无奈只能更加故作堕落,乃至于成为了整个乾雍城人尽皆知的酒囊饭袋。
后来和逆王交好,并非不懂审时度势,而是明知衍王必反,到时定可受其牵连,被削职夺爵,如愿以偿,远离朝堂,做从小便趋之若鹜却求而不得的闲云野鹤!
一定是这样!
否则如何解释这位定远侯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本就是一位大才,但却一直在伪装!
如今他终于筹谋成功,成为了一介梦寐以求的布衣,自然不想再费力的带着面具,只想做回原本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现在所看到的陆沉,才是真正的陆沉!
曾经那个酒囊饭袋,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