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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有火打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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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只要是谎言,无论被圆得多么天衣无缝,今次被问个开头,后续李清赏就会在掩饰中不断为谎言修饰润色,以期谎言可以混淆真相蒙混过关,柴睢等的就是李清赏完善谎言的过程。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谎言要被不断修补不断变得更加合理,与此同时,它本身的不自洽性也会在被迫变合理的过程中暴露出来。

玩心计么,太上觉得十个李清赏加起来不值得自己认真动动脑子。

又走过两条长街,二人终于走到延寿坊。

照规矩,每座坊楼必有三到五公门差役缉安维·稳防火备盗,此刻已是上差时,延寿坊门楼下却无公门差役把守,几个闲汉围靠在门楼大半人高的石柱基上无所事事。

见有陌生脸走近,闲汉们眼睛如钩把柴睢细细打量,要是目光会具化,恐怕闲汉们的眼神已把柴睢的衣裳扒开看,那道道视线膈应人甚。

李清赏牢记学庠山长叮嘱不和那些人有任何接触,照常低下头快步往前走,柴睢不按常理出牌,回头朝闲汉们笑了笑。

闲汉们拿不准这高挑的家伙是男是女,不敢乱来,纷纷咧起笑回应,还算客气。

李清赏心说我的祖宗唉你朝他们笑甚么,扽扽柴睢手飞快沿主街往前走。

待脱离闲汉们视野,她暗暗松口气,仰起脸看柴睢:“那都是些不干好事的闲汉,您不要招惹,过会儿出坊时您避着些他们走。”

柴睢笑:“他们欺负过你?”

“我们学庠几位女夫子都被他们戏弄过,朗朗乾坤,连公门都拿他们没办法,真是光脚不怕穿鞋。”

柴睢刨根问底:“怎么戏弄,言语放荡还是肢体轻薄?”

哪有人把这般话如此直白问出来,李清赏摆手道:“都没有,他们没说过啥腌臜话,也不敢动手动脚,他们只是会在人走过去时用那种贪婪赤裸的眼神盯着人,让人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比被他们摸了手还让人恶心千万倍。”

你若呵斥他们:“不要看我!”

他们会笑哄哄诡辩:“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若是遇见如女夫子那溯那般泼辣性格的,被不怀好意充满侮辱地凝视时直接捡东西砸他们,他们又会用油腻腔调说:“怎么欺负人呢?我们也没说啥没干啥,看你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你要是不给看,那不然给摸摸?”

以前还有路见不平仗义呵斥他们的人,奈何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仗义的邻里被那些无赖闲汉用些恶心人手段折腾得受不了,告了公门。

闲汉那些小动作构不成判罚,衙门最多把他们训斥一顿关几天,还得管饭,出来后他们会继续扰人,没完没了。

渐渐的,没人管闲事了,闲汉们终于如稀狗屎一样,恶心地渗透紧贴在了这片土地上。

李清赏无法给太上形容那些入不得耳的糟污事,扯了柴睢袖子快步走:“我要迟到了。”

柴睢不吭声,任李清赏扯着袖子走。

好在学庠位置并不偏僻,主街进去拐两个弯的丁字路口就是,只是这门面看着忒寒酸些。

柴睢打量眼前这座挂着“延寿坊公建女子学庠”

牌子的青砖建筑,听李清赏在旁道:“我到了,您赶紧回去罢,出坊门时避着那些人。”

“啊,行,你进去罢,”

柴睢朝敞开的木门摆头,举手投足间英气自露,“下午我来接你,是和光那老头非要我接的,你若拒绝就去找他说。”

“您……”

不知李清赏准备说甚么,甫开口,那边踩着积雪过来位年轻女子,年纪与李清赏相仿,声音又高又敞亮:“李夫子晨安,”

女子来到二人面前,好奇看柴睢,问:“这位是?”

“我房东!”

李清赏抢先一步开口,没给柴睢说话的机会,笑得既甜且心虚,偷瞄着柴睢脸色重复了一遍:“是我房东。”

说完不敢再看柴睢,贵主神色颇有几分促狭。

“是房东呀,”

能在汴京城里把住房往外租者咋都不会是贫寒人,女夫子拾个礼,微笑亲切:“我是李夫子同僚蒲典,敢问您贵姓?”

柴睢拱手回礼:“免贵姓梁,梁随。”

李清赏瞠目结舌听太上梁王随口绉,旋即想起太上食邑梁,以梁为姓并非在胡说。

汴梁话里“睢”

和“随”

发音相近,太上食邑在此地,以梁为姓无可厚非,“梁随”

,这名字不知被柴睢拿来糊弄过多少人。

寒暄后催柴睢离开,李清赏和蒲典一起进学庠,蒲典挽住李清赏胳膊嘀咕道:“从没见过如你房东那样高挑的女子,吃甚长大的啊。”

“谁知呢,我也是头次见那样高的人,或许她家里大人身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