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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第1页)

氣氛好像很凝滯,溫嬋有些尷尬,男人卻絲毫不覺得。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第一次他救她的時候,最後留下了她的帕子,說錢不夠,硬讓她留下筆跡,說日後找她要酬勞,可這些天,他一直都沒出現,反而是今天莫名在驪山行宮出現了。

能自由出入驪山行宮,想來應是西京權貴圈的公子,若是姜氏的細作都能出現在驪山行宮,西京大本營,大梁軍隊還打什麼打,乾脆都回家種紅薯好了。

她慢慢纏纏著白布,嘶了一聲,到底還是感覺到了疼。

溫嬋並沒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身上,目光灼熱的,仿佛能將她融化。

裹完傷,宴會中心傳來的聲音,還沒有結束,溫嬋呆坐,心中茫然,接踵而至的事讓她有些不能顧及,怎麼會這樣呢?

賢妃不是說,別情院沒有旁人嗎?茯苓沒跟著她,但是有賢妃的侍女看守,賈升是怎麼進來的?

他是真的偶然的見色起意?還是這就是個連環套?

貴妃想要對付她?對付郡王殿下?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一切?整日為王府,為殿下,為爹爹哥哥殫精竭慮還不夠,還要因為容貌被覬覦,被輕薄。

堂堂王妃之尊,居然因怕糧草被扣押,只能忍下這口氣,把苦往肚子裡咽。

「你好些了嗎?」

男人的話,平靜而淡定,好似只是漫不經心的隨後一問。

經歷了這麼多的溫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酸澀,絕望和難過,一起迸發出來。

她卻仍然不能大聲痛哭,只是小聲哭泣,壓抑著自己的哭聲,雙手捂臉。

男人的手略微抬起,好似想要安慰她,卻怔愣片刻,強行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今日若此人不出現,她真的失了清白,以老皇帝和貴妃的作風,未必不會為了掩人耳目,真的將她賜給賈升。

爹爹的性格過於剛直,定會勃然大怒,但怒過後也會遵從君命,會不會只當沒她這個女兒了?還是會一怒之下帶兵回西京弄死賈升?

後者的可能性有些小,畢竟當初,她明明和風哥情投意合,已經兩心相許,可宮裡賜婚的旨意下來後,爹爹卻不顧她的哀求,硬是把她塞上了花轎。

三殿下很好,待她很是溫柔,兩人成婚後一直相敬如賓,他也沒有納側妃,王府一個通房妾侍也無,作為一個女子,加入皇家,成了王妃,夫君禮遇,事事順從她,後宅還如此乾淨,她有什麼可求的呢。

風哥傷心欲絕,去了嶺南越地,再也沒回西京過,漸漸地,她也就安心下來跟蕭舜過日子。

若她當真失了清白,蕭舜會怎麼做?會為她討回公道嗎?還是憤怒過後屈辱過後也就不了了之?

若當真如此愛她,為了她,不管姜氏叛軍了,導致全線失守,姜廣王長驅直入,她豈不是成了大梁的千古罪人,一個罪該萬死的禍水?

怎麼看,都是一條死路!

不知為何,也許這男子曾救過她兩次,也許因為他淡漠的什麼都不問,他打暈賈升卻絲毫不懼,更在驪山行宮有這麼個隱秘的落腳之地。

大概已經安全了?

至少比賈升是安全的。

溫嬋終於止不住辛酸難過,哭出聲,明明她在親娘童氏面前,都沒哭過。

男人只是默默地聽,默默地看,沒有作聲,更沒有開口打擾。

他將烤過的橘子剝開,放到她面前,不止有熱乎乎的茶水,還有甜糯可口的糕餅,栗子的香味兒也飄了出來。

他默默將栗子剝皮,一個個晶瑩剔透琥珀色栗子,出現在她面前。

溫嬋也不知哭了多久,哭的眼睛都紅腫了,狠狠出了一口濁氣,才覺不好意思。

「對不住,讓公子看笑話了。」

男人不作聲,剝完栗子剝花生,他這種毫不在乎她的樣子,讓溫嬋覺得心安,栗子的香味縈繞鼻尖,加上宴上,看著那些貴重食物,她因為心中難過皇室奢靡,食不下咽,什麼都沒吃,又跟賈升對峙一番,什麼都沒吃,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他剝了,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就算心中防備,可他都救了她兩次了。

栗子軟綿綿密,特別香,還帶著天然的甜,西京產的板栗個頭雖大但都不夠甜,唯有燕地一處山脈種植的,乃是栗中上品,自來是供奉皇家。

「公子救了我兩次,我卻不知公子身份,一直沒回報公子,公子到底是……」

見他不答話,溫嬋急忙道:「公子身份不便說,我不問便是了。」

「我姓姜。」

「江?公子難不成是隆陽公江大人之後?」

她聽蕭舜說過,大梁有個江家,自來是統領鬼谷司,做皇家暗衛,刺探情報,成員都是來自各個世家的旁支庶子,裡面的人各個功夫高深,且只聽從陛下調遣。哪怕貴妃如此受寵,賈家如此權勢滔天,也是不能插手鬼谷司的。

這樣一看,他既姓江,打暈賈升又絲毫不懼,應該就是隆陽公一脈的公子。

男子似是輕嗤一聲,並未否認。

「原來是江氏公子,公子兩次救我,實在是大恩難報,以後公子有什麼差遣,我夫君與我,定然竭盡全力報答公子。」

他歪著頭,好似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再呆一炷香,你可以原路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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