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嗯。”
乌见浒漫声应,也是意味不明的语调。
贴得太近了,即便屏息静气,也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一下复一下,压过了那些窸窣暧昧的响动,掩进暗昧不明的蠢动里,不露声色。
先心乱的先输,容兆不肯,乌见浒自然也不肯。
“容兆,”
乌见浒念着他的名字,“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你也一样。”
容兆道。
床榻那头传来一声高亢呻吟,他俩看去,且不说萧如奉如何,就见那妖仆身后伸出一条数尺长通体墨绿的粗壮蛇尾,不断摆动——竟是头体魄强健的淫蛇妖。
乌见浒啧啧称奇:“难怪萧如奉会选上他,这头淫蛇少说修炼千年才得化形,吸一次这淫蛇的精气,抵得上旁人闭关苦修三个月。”
“乌宗主怎知,还是从前也尝试过?”
容兆淡淡地道,盯着那俩人颠鸾倒凤,第一回亲眼见识这种吸人精血的修炼之法,虽不好看,倒也有些意思。
“那倒没有,”
乌见浒莞尔道,“我道侣他身娇体弱,遭不住这些。”
心知只是这人不正经的一句调侃,容兆却不由想起在那幻境中时,乌见浒似乎一直认定他体弱多病,一如他将乌见浒当做师兄,像是潜意识里生出的想法。
那幻境究竟是如何构织、因何构织,难免叫人在意。
犹记初入幻境那日,他二人共祭天道、结契为道侣,之后三载光阴,他与那人枕石漱流、餐松饮涧,恩爱似寻常夫妻,从未有过怀疑。
那一方小院,那株桃树,乌见浒亲手酿制他们共同埋下的酒,山间的飞花细雨、烟霭明霞,那些花晨月夕、四季朝暮,皆是见证。
但细究起来,确如梦一场,梦中人是他们又不是他们。
蒙蔽的神识中那些认知是假的,那三年的日日夜夜、朝夕相处却是真的。
真真假假,虽已成空,终究留有痕迹。
“容兆,你又在走神了,”
乌见浒的声音唤回他,“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这般心不在焉,云泽少君连个做贼的态度都没有。”
容兆确实有些神思不属,随口道:“不及乌宗主你,做贼都不忘了对他人的风月事评头论足,这般好兴致。”
“哪能,”
乌见浒不敢苟同,“当乐子看而已。”
若说兴致,他对现下怀抱着的容兆更有兴致——
可惜这个地方,太过不合时宜。
“这淫蛇妖,”
容兆亦评价道,“倒不如乌宗主先前买下的那头狼妖生得好。”
乌见浒低声笑:“云泽少君还惦记着那头狼妖呢?”
“难得一见的狼王血脉,”
容兆道,“长得不错,瞧着天资也不错,确实叫人见之难忘。”
“见之难忘?”
乌见浒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莫名,“再出众也不过是只妖罢了,竟当真入了云泽少君你的眼?”
“妖又如何,以妖身得道者虽少,也并非没有,乌宗主还是不要太过傲慢得好,你若当真如此不屑,那日又为何要花重金买下他?”
容兆慢慢说着,又一次被身后靠近过来的人梢蹭到颈,烦得他侧过身,抬手直接帮乌见浒将垂下的长扫去肩后。
乌见浒并不介意,同样的事,在那幻境里容兆为他做过无数次,他的语气更亲昵:“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