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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韶心慌不已,他知道,他誤會了趙霜酒。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但他剛恢復記憶,剛想起前世,又因通敵之事,讓他如何不懷疑趙霜酒的用心?一時之間江韶心亂如麻。
「我不知道你跟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江清山輕嘆了一口氣:「但是王爺確實是幫助了我們家很多。為了給你報仇,他不惜打破維持了這麼久的局勢。他從我手中要走了布日古德,說一定要給你報仇,可見他確實記掛著你的。若是沒有其他事了,就給王爺賠個不是,畢竟被人誤會的感覺總歸不好。」
江韶緊緊抓著被子,死死抿著嘴沒說話。確實,他誤會了趙霜酒,可前世趙霜酒殺了他全家也是真,叫他如何能當無事發生一樣,給他賠不是?
江韶不知該怎麼辦。
見江韶不說話,江清山繼續道:「你跟王爺。。。。。。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搞不清楚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我也不多管,但有一點你得記得,王爺為了我們家如此盡心盡力,你不能對不起他。」
第6o章
江韶抬眸看向江清山。
江清山愣了一下,只見江韶眼中爬了不少紅血絲,他的嘴唇死死抿著,臉色蒼白,好像有很多無法說出口的難言之隱。江清山頓時就有些心疼了。但他從來不是慈父,只能沉聲問道:「怎麼了?殿下欺負你了?」
江韶靜默了許久,搖了搖頭。
江清山被他這個樣子弄的也勸不下去了,只能重重的吐了口氣:「你們的事情我是不管了,雖然我跟你說你不能對不起殿下,但有一點你也記著。你是我江清山的兒子,不是受氣包,要是真跟殿下。。。。。。就回家,你老子養得起你。」
江韶勉強笑了下,低聲道:「爹你說什麼呢?我一個大男人,你怎麼淨說些送女兒出嫁的話?」
江清山老臉一紅,騰的站起來,沒好氣道:「懶得管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江清山走後,江韶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他大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只覺得各種思緒煩亂嘈雜的交織在一起,讓他找不到頭緒。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趙霜酒,不知該如何處置兩人的感情。
只因他們之間隔絕的不是尋常情愛,而是血海深仇。
一門三十餘口的血海深仇。
雖然今世什麼都沒發生,趙霜酒也一心為江家,但也不能因為這點兒就磨滅掉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其實江韶也知道,換做趙霜酒的位置,他並沒有做錯什麼。畢竟當時算計江家的時候趙霜酒並不認識他。為了生存,為了權勢,為了利益,他只是算計了一個別人都在算計的家族而已。
但站在江韶的位置,他卻怎麼都沒辦法輕描淡寫的說出不在意的話。
江韶只覺得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壓在他的胸前,已經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趙霜酒這邊兒並不知道江韶是何等的糾結。他的心已然沉澱了下來。早在重生之時他便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的。他非常的清楚自己做的這一切有多麼的欺師滅祖離經叛道。身為皇族之人,頂著皇家的無上榮耀竟然想要推翻朝堂,將天下拱手讓人。
這麼大的事情,就算是死後都無顏見列祖列宗的。
趙霜酒如此精明,怎會不知自己將是要受萬人唾罵口誅筆伐?但他不在意。他只在乎江韶。
但是跟江韶相處的這些日子,讓原本抱著必死之心的趙霜酒突然生出了一絲欲望。他有些不想死了,他想跟江韶在一起。有時他甚至會想,等事情都做完了,朝堂覆滅,江家入主之後,他或許可以以江韶內人的身份深居庭院。只要能跟江韶在一起,他甚至願意當一個為他操持家務不問世事的人。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夢醒的這麼快。
江韶恢復了記憶。不出他所想的那樣,江韶怨懟他,排斥他,不信任他,恨他。。。。。。。
想起江韶那雙憤怒的雙眼,趙霜酒就通體冰冷。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江韶。他站起身,側頭淡淡問魏忠:「布日古德在哪兒?」
魏忠敏感的察覺到了趙霜酒這段時間的情緒非常不對。但他不敢多問,愈發恭敬的領著趙霜酒朝關押布日古德的地方而去。
沒多久,整個軍營都聽到了那慘烈駭人讓人心底發毛的慘叫。
江清山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只是頓了頓,便繼續看軍陣圖,什麼都沒多說。
慘叫聲一直持續到了天色夜幕,聲音才逐漸微弱。沒人敢去湊熱鬧看一眼,更沒人敢多問一句。
一直到夜半時分,趙霜酒才從裡面出來。他除了衣擺下方沾了些許血跡外,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卻格外的濃重,好像在血潭裡浸泡過了一樣。再加上他眉眼寒霜,氣息冰冷,殷紅的嘴唇似是染了血。使他這個人顯得很是駭人,配上那精緻不似凡人的樣貌,只覺得像是披著美艷皮囊的妖魔。
跟在他身後的魏忠也是止不住的膽寒,身子不自覺的瑟縮著,卻不敢表現出分毫,聲音依舊平穩,小心翼翼道:「王爺,宮中已經傳回消息,羅浮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皇上加大了藥量。如今。。。。。。皇上的身子已然空虛腐朽,用不了多久。。。。。。」他的話未盡,但在場之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霜酒冷漠如冰的神色見突兀的出現了一絲笑意,聲音卻帶著無盡的寒冰:「既然時機到了,就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