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录自序(第2页)
去你的自卑怯懦!
去你的无病呻吟!
去你的自作多情!
我只要天下归心!
我只要无懈可击!
噫——买椟还珠的沽名钓誉之徒乎?
女人,你愚蠢啊,你呕心沥血,你是在用性命交换艺术。
沉沦不好么,非要抵抗?
你们听见我在哭吗?这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刨开心腹给你们看啊。
我低头捧起铜镜,拼命用手掌摩挲,拼命用衣袖拂拭,哪怕抚心呕血,哪怕鲜血滴落镜面,也不能将自己的模样清楚看见。
谁不惮生离死别,谁能不对逝去的至亲念念不忘?
怀愤激以切痛,若回刃之在心。
几时魂归入梦,与君同。
我知道,
现实生活遇到挫折,你还能用精神胜利法勉强挺过,可对于做梦却最是无计可施。做噩梦最痛苦的,往往不是那个难捱的过程,而是梦醒了,你却什么也不记得,只有无名的痛楚在隐隐作,你愤怒,你悲哀,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甚至搞不清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害了你。
你哪里是什么脆弱不堪的人啊,你最擅长对艰苦的生活对症下药了,你能用这世间最华丽的辞藻为自己排解苦痛。可陷入噩梦的你,却似虎落平阳被犬欺,明知道梦中魑魅魍魉是虚假的,却毫无招架之力。
痛!痛!痛!
梦魇过后,是无尽的恐惧、心悸,生活的一切乐趣,都变得苍白无色了。
我抓着挚友的手臂不放,我泪流满面地问: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我在朋友们眼中,到底算什么?
在我自己的认知里,我是丑陋的,我是恶毒的,我是天真理想的,我是笨拙的,我是愚蠢的,我是虚伪的,我是自私的,我是最该死的。
我没有能力去更正对自己的偏见了。
孰云忘忧?忘忧即我。
反复自疑、自省,自戕又自愈。
妈妈,我困在时间里了,我砍不断时光锁链呢。
妈妈在哪儿呢?
粟米美酒鲠在喉,声声哽噎难下咽。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孩子,孩子,好孩子——
我希望,你的善良,是自内心的善良,而不是对人曲意逢迎;我希望,你的强大,不是伪装的强大,不是一层经不住火炼的保护衣。
呼——就听我一声劝,把过去都放下吧。
放下,放不下。
意难平。
2o22年8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