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第1页)
首领头上缠着白色的卡菲耶,白袍的胸口处绣着黑色花纹。他让队伍围聚在篝火边,搭帐过夜。几个手下走过来和他理论,声音渐高,首领气恼地将一袋羊羔酒摔在地上。
这个地方在昆仑山脚下,闻得山顶有琪花瑶草,洞天福地,斗大的灵芝,不死的精卫,这些神话且不去说他。单说近日来有许多在沙漠中行进的商队,都于日夜交替、阴阳交界的那一刻,看到过一个黑衣黑甲的战士,骑在一匹黑马之上,像个古昔的幽魂,在山脚下徘徊。他所过之处,会响起一阵苍凉的笛声……
今天一路都没找到绿洲,水源短缺,大家都不愿再走。首领也想趁此点数一下宝石的数目,便拒绝了继续赶路的建议。
时当深夜,飞沙似雪。劳累了一天的商人蜷缩在羊皮睡袋里,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下。篝火熊熊地燃烧,发出劈劈啪啪的干柴爆裂声。突然,火焰一下子窜起老高,火墙之后现出一个骑在马上的人影。与此同时,悠悠的笛声响了起来,似从远处神山上飘下来的仙音。
这时,一位独自无眠,坐在火边的旅客,从胸前拿起穿了线的骨笛,放在唇边悠悠地吹和起来。他露在宽袍外的手肘白若砂银,一头青丝散在风中,漫舞飘卷。
在萤火点点的夜里,两道笛声纠缠在一起,飞入了夜云沉沉的天际……
(全文完)
后记
这篇文最初的脑洞产生于我高一的时候,当时人物和情节都非常简单。那是在一个大雨洗透的初夏之日,我一边在高铁上刷数学卷子,一边听网易云的日推,脑子里心猿意马地构思着这个故事。可能是恩田直幸的《心田》和不才的《藏龙》起了作用,我竟然莫名地从这个故事中感受到一丝悲伤。再仔细一想,它确实只能有这样一个不完满的结局。虽然只具简陋的雏形,文中的主角却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往后一段时间,我乐此不疲地虚构他的身世遭际、社会关系,才有了其他那么多的角色,其实故事最初只是从一个点生发出来的,那就是贯穿全文、首尾呼应的主线cp。
在繁忙的学业重压下,我只能从节假日补习班之余,挤出一点点的时间,把人物小传形诸纸上。时常熬夜写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早上七点又去上早读课。灵感迸发的时刻,我一整天都情绪高昂,丝毫感觉不到疲倦瞌睡。当时那些文字都是以番外的形式呈现的,现在我把它们全都串联成了正文里的单元。
写完这篇文,曾经是那时的我心中最高的梦想。在体育课上,我和朋友在小亭子里聊这篇文的情节。在课间摸鱼时,我在草稿本上给同桌讲解人物关系。我建了一个很长的歌单,专门用来存放那些给予我关于人物和剧情灵感的歌曲。甚至在本科经历情感挫折、最生不如死的阶段,也是这个念念不忘的脑洞救了我一命。这篇文的框架是在高中时奠定的,真正完成则只能等到大学,有了一定社会阅历以后。那时我回首来看曾经记满了设定的手机备忘录,忽然发觉很多孤立的画面都能联系起来了。我心爱的角色们也在陪我一起成长,我对他们人生遭遇的理解,也随着自身的成长而丰富、完善。时至今日,我可以说,里面的每一位主角我都喜欢。
我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是很不考虑读者的。我的私心只想完整地还原它在我心里的样子,可能因此踩了很多人的雷点,这也没有办法。我甚至不舍得在文案和人设栏里剧透,不愿意用一两句话概括他们的一生。
写到最虐的情节时我都没哭,却在写完这个故事以后哭了。在我所有最压抑、最黑暗的时刻,这篇文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为自己辟出的一方伊甸园。这些人物,几乎已经成了我除自己之外最熟悉的人。每一个重要的情节节点,我都翻来覆去地咀嚼、回味过无数遍。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虽然这篇小说完结了,他们还会继续活在我的脑海里,活在平行世界的番外中。无论何时,写文都是我留给自我的最后一点自由表达的空间,也是我眼中最纯粹的清净之地,不需要外在的名利来肯定。我愿意一直不求回报地投资这个兴趣。
在这里也要特别感谢我的朋友四月笋和凡凡,经常听我倾诉写文时的点点滴滴,并成为我最早的读者。没有她们,我这篇文很可能写不下去。也要感谢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哪怕有一两句话引起了你共鸣,我都万分的荣幸。因为我深知,点进这样一篇没有任何流量的文,愿意交付宝贵的时间看到结尾,已经是世间难得的缘分。
如鱼入水,江湖再见~
2024年10月5日于广州康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