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1页)
做好了安排,姐妹俩依旧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论兵力,东瓯确实不如倭国,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做好防御,可倭国一旦兴兵,她们的这些防御,怕也抵抗不了多久。
诸事不顺,对国小兵弱的无能为力,也让尧文君垮下了肩头,一改往日的倔强,主动带着孩子来找肖瑾:“你把孩子带走吧,她跟着你,比跟着我强。”
小月牙年纪小,懵懵懂懂地,以为母亲不要自己了,哇地大哭起来,把尧文君的大腿抱住,不肯走。
尧文君红了眼圈,摸摸孩子:“乖啊,跟你父亲回大晟,那里也是你的家。”
肖瑾在王庭待了几年,有自己的耳目,虽然尧氏姐妹严令几名大臣不得将东瓯的困境外传,以免人心涣散造成恐慌,可肖瑾依然靠自己的人脉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内心五味杂陈,对尧文君始终不肯依靠他,宁可自己生扛的犟脾气感到无奈。
肖瑾也不想惯着她了,把孩子交给乳母带出去玩耍,打算和女人来个彻谈。
尧文君原本不想,怕把自己深藏的脆弱暴露出来,可肖瑾由不得她,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我主命我留守南平,南平与东瓯,只隔了座山,倭人若来犯,岂是你东瓯有危险,我南平也避不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有你的国民要护,我也一样。”
这话无疑就是台阶了,给了尧文君喘息的机会,她低着头,压着情绪道:“知道了,若再有倭人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知会你的。”
肖瑾不知是气,还是笑了,将尧文君整个身子转过来,难得强势地捧起她的脸,迫她看他:“我问你,你信不信我?为了我大晟,东瓯也不能有事。”
倭人就是疯子,东瓯若被他们击垮,大晟的海防也将不稳。
尧文君眼眶湿润,终是被男人击溃了防线,哑声道:“我信,一直都信的。”
和尧文君彻谈过后,肖瑾一刻不敢耽搁,向容渊一五一十地禀告,东瓯只是个跳板,倭人最终目标,必然是大晟。
容渊将手头的书卷一丢,眉眼沉沉:“她呢?”
肖瑾自然明白主子问的谁,按着尧文君的话道:“听闻这几日,未曾睡过好觉。”
容渊冷笑:“也该她睡不着了。”
这几年,他又何曾睡过几夜好觉了。
话才落下,容渊敲着桌面,又道:“倭人起了势,过不了多久,必然还会再犯,你速去南平,亲自挑选两万精兵,伪装成东瓯村民,驻守海防,随时应敌。”
伪装成东瓯村民?肖瑾不禁怔住。
打退了倭人,这功劳也属东瓯,属于女王。
主子此举,难不成是为了迎女主回京而造势?
容渊抚着下颚,漫不经心道:“东瓯女多男少,与我大晟正好相反,他们就此驻扎,与当地女子通婚,倒也不失为美事儿。”
肖瑾也觉这事儿可行,且东瓯海防被我国兵士接管,主子和女王的羁绊就更深了。
肖瑾当即把话带给尧氏姐妹,姐妹俩望着彼此,均沉默了。
大晟兵强马壮,得他们相助,不愁打不退倭人,可放任两万精兵入境,正应了那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往后,东瓯只会更被动了。
尧文君并不乐意,尧窈握着她的手道:“倭人凶残,泯灭人性,相比较,我更愿意相信他。”
凭大晟的实力,对付东瓯,如对付月华国一样简单,可他并没有,堂堂皇帝隐居在东瓯,已是做了不小的让步,换个寻常男子,都未必有这等的胸襟和气量。
尧文君又如何不明白,可王女的自尊,让她始终对容渊心怀芥蒂。
这时候,尧窈反倒比尧文君更为果决:“我去和他谈,该谢,也得谢。”
容渊做任何决定,但凭本心,也有自己的考量,援助东瓯共抗倭人,于他于大晟,也尤为关键。
所以,尧窈主动来找他,他情绪依旧如常,只把小儿的课业往桌上一放,圈了不少错出来,叫小儿自己再去温习温习。
把孩子撵到隔壁,这对明明有了孩子,相处起来却依然别扭的男女,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品茶闲谈。
容渊一开口就把尧窈将说的话堵回去:“不必谢,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不弃,毕竟东瓯虽小,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一寸都不能丢。”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东瓯下一任君王,必须是他的孩子。
在这一点上,二人是有共识的。
男人表明了态度,尧窈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容渊瞧她模样,发乎情止于礼,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还在固守着什么。
再看她这张脸,比生孩子前更要芳华夺目,灼灼明媚,东瓯的服装更显身材,薄薄的布料将那小腰束得纤纤,胸脯愈发饱满,想到那些男人私底下的污言秽语,容渊体内似蕴着一股难以消解的浊气,只恨不能运用皇帝的权势,将那些嘴贱的男人通通杖毙。
眼见男人的脸色忽而转沉,尧窈的危机意识油然而生,忽地坐起,匆匆告别:“你先歇着,不打扰了。”
然而走不出几步,就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尧窈吃痛,只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就落入了男人怀里。
灼热的气息喷向她的脸颊,男人一只手更是圈住了她的脖颈:“我有时,是真恨啊。”
可恨过以后,更多的还是在意。
尧窈心知自己挣不开男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扬起了脸,望着神色复杂的男人,伸出了手,主动碰了碰男人的脸:“其实,我有给你留信的,可那种时候,留不留信,于你而言,也没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