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
李锦麟疲惫地闭上眼道:“没事,你不是要定亲了吗?婚姻大事总比这个重要吧?”
董小姐心里一暖,羞涩地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小锦,其实我喜……”
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睡着了,董小姐失落地叹了口气,细致地帮他掖好被角,静静地坐在那里端详了一会,却连一下都没舍得碰,灭了灯,走出房门。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李锦麟估摸着看守药草的小和尚应该还在挑水或者念经,便起床换了身轻便的装束,从城郊寺庙的后面偷偷溜了进去。
大殿那边传来嗡嗡的念经声,李锦麟心道这寺庙的和尚果真和以前一样勤快,便捂着耳朵,依据上辈子的记忆开始走小路。
这边是大殿,那里是藏经阁,只要绕过住持的住所,就能到了……
李锦麟轻手轻脚地顺着药草所在的地方走去,路过住持的住所时,记忆中那个老和尚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以为自己偷偷溜进来的事情被发现了,李锦麟心里一急,索性破罐子破摔,顺手拿起住持后院栽着的一盆草捧在手里。
印象中老住持最宝贝这个了,他要是敢像小时候教育自己一样打屁股,他就先把这东西摔了……
老住持的房里沉默了一会,过了片刻,才听得另一个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住持一番苦心,在下自然十分感激,只是在这世上,无人值得我纳兰长生放下屠刀。”
纳兰长生!?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李锦麟惊了一瞬,竟比被老住持发现更为慌张,拔腿就想跑,偏偏这个时候,里面“咦”
了一声,老住持从里面探出脑袋,一看到他的脸,突然怒道:“你这小孩儿,怎么又偷跑进来了,上次打屁股的教训还不够吗!”
李锦麟因为有老住持的宝贝花草在手,心里的底气足了一点,小声嚷道:“老和尚,你看这是什么?”
老住持一看,命根子居然在别人手里,一时又惊又怕,苦着脸道:“小李施主,那个是不能乱碰的,快把它放下。”
李锦麟余光瞄到一方白衣,强自镇定心神道:“要我放了它也可以,你当这回没看见我,等我出寺门了,就把它送还给你。”
老住持气得不行,旁边的白衣施主劝慰了一句,“住持无需担忧,这个孩子,我曾见过的。”
李锦麟吓得把老住持的命根子捂在怀里,反驳道:“瞎说!”
说着眼见对方一步步逼过来,惊得朝后退,背部一下子贴上冰凉的墙壁,纳兰长生把人罩在院墙的那个角落,声音有些沉,“就当我瞎说吧……这个东西对住持很重要,你放下它,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
[正文]
李锦麟这边一见到纳兰长生,马上就忆起上辈子被这个魔头囚禁后遭受的种种不堪对待,哪里顾得上去分辨对方此刻所说的话,又想到要不是因为她把自己弄到魂飞魄散的地步,现在何至于重活一世,心里不由暗恨起来,此时的纳兰长生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鬼仰头看过来的眼神畏惧中带点不甘,捧着老住持宝贝的花草,一双瘦削的手上青筋暴露,倒像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过,就算是再大的仇怨,再不甘的情绪,实力不够的话,也只能像现在这样,被困守一角,满心满眼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吧?
纳兰长生翘起唇角,伸手道:“给我。”
老住持在旁边远远看着,瞧见白衣施主把那个总是跑进寺庙里的顽劣小鬼逼到墙角边,背对着看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得几声短促的吃痛声,紧接着又是几声“魔头!”
,“放开我!”
,“不要!”
,因为担心自己的宝贝花草会在两人抢夺中遭受什么损坏,急忙凑近去劝,纳兰长生正好回过头,对着担忧的老住持微微一笑,道:“好了。”
老住持急忙上前把对方递过来的花盆接了,因见白衣施主把那小孩儿扛在肩上,不由大吃一惊,忙道:“纳兰施主,这个是正经人家养的孩子,比不得你素日遇到的那些……还请您高抬贵手。”
纳兰长生挑眉道:“哦?正经人家的孩子会到这佛门净地来偷东西?”
老住持用袈裟的袖角擦擦汗道:“这个……是李将军的遗孤,平时都是被一个年轻小姐带着,难免管教不当,偶尔顽劣点,心地却是好的。”
李锦麟趁机道:“放开我!”
老住持见他被人倒扛在肩上,竟然还不知道收敛一点,只顾乱蹬乱动,又忆起对自己有点薄恩的李将军,少不得也舍了那张老脸,走上前苦劝道:“小李施主,你就先认个错,再怎么说你今天进寺门来做这事也是不对,这位纳兰施主,论起辈分来也算是你的长辈,当年跟李将军也算认识,你该喊他一声叔叔。”
李锦麟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我没有这样的叔叔!”
老住持皱着脸道:“小李施主,上回韩将军在你面前长跪不起,只为求你一句原谅,你姑且因为灭门仇怨不能释怀,但这位纳兰施主可是对你父辈有恩的,峡关一役斩尽敌首一百八来祭奠李将军在天之灵,虽说手段过于……”
李锦麟打断他道:“你懂什么,她对我……对我做了——”
纳兰长生听得他言语愤愤,像是有某种不可纾解的委屈,一时好奇,凝神去听,哪知李锦麟突然顿了一下,改了口道:“他打我,这世上哪里会有随意打骂小辈的叔叔?”
好幼稚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