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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沒有來三樓,或許那個人就會被其他進入洗手間的人發現。
哪怕是之後進洗手間的陳源發現了,在沒有他在場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對一位食物中毒的學生見死不救。
所以謝明邢覺得,如果那個同學真的出事,那麼可以間接說,他是因為謝明邢而死的。
儘管他也知道,從時間上來看,在陳源那個時間點進來的時候,那個同學已經製造不了任何聲音,並不能給別人提醒來救他,他可能是唯一一個發現他的人。
也就是說,沒他在那個同學會死,有他在那個同學如果還會死,他其實不用背負任何道德上的枷鎖。
但謝明邢依舊發瘋的難受,他活在法治社會下,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健康積極向上,要做個好人。
他現在還是學生,是熱血上頭,看到小偷偷東西都要上前抓人的少年人,他還沒來得及受到社會的腐蝕,他還依舊單純善良。
然而當救人不成反而害人的事發生,這對於謝明邢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或許會成為他今後再也過不去的心裡陰影。
所以哪怕謝明邢昏迷過去了,他的意識依舊瘋狂掙扎,他試圖衝破黑暗,讓自己清醒過來。
o號在謝明邢的腦子裡哭的快抽過去了,「你別掙扎了,你那麼疼就別掙扎了,徹底昏過去吧。」
突發心臟病,通常伴隨的是大腦缺氧休克。
謝明邢在重度昏迷中想要清醒,試問在嚴重缺氧的情況下,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o號做為系統不能體會,它只知道,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謝明邢的體溫就升到了四十度,甚至還有隱隱往上走的趨勢。
o號幾乎要瘋了,它帶著人類憤怒情緒的吼道:「謝明邢,你再這樣下去,你會變成傻子度過你最後的幾天時間,你聽到沒有,別再試圖掙扎了。」
然而,不管o號怎麼激動,謝明邢都聽不到它的聲音,他只是遵循著昏迷前最後的強烈暗示,要快點醒過來。
就在o號不知所措的時候,廁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o號並沒有因為謝明邢的昏迷,而失去對外界的感知。
它看到剛剛離開的那個叫陳源的,又重打開了門,他在門口站了幾秒,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倚著隔板昏過去的謝明邢,然後他進了廁所。
o號已經不指望陳源救人了,它甚至害怕陳源突然掏出一把刀子,朝謝明邢心窩捅一刀。
如果真扎一刀,以謝明邢的真正生命時間來看,他並不會死亡,但保持清醒的度過剩下的時間,和成為植物人度過剩下的時間,完全是兩種意義。
o號緊緊盯著陳源,它如果有心臟的話,此時估計已經跳出嗓子了。
好再陳源在站到謝明邢面前時,並沒有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把刀,而陳源也發現了躺在最裡間廁所,昏過去的那位中毒學生。
陳源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他回來只是以防萬一,在愣了幾秒之後,他趕緊將那個同學拖拽了出來,一邊往門口一邊,一邊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在此期間,他沒有一點要管謝明邢的意思,甚至在將那位食物中毒的學生拖出去之後,還順手關上了廁所門,而那個正在維修的牌子,也在門口擺著沒動。
o號暴跳如雷:「操!都已經決定救人了,為什麼不連謝明邢一起救,良心發現還帶分人的?」
若說之前謝明邢昏迷二十分鐘,沒有人管他,他自己也能安然無恙的醒過來,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心臟病最忌諱的就是激動,可謝明邢在發病最嚴重的時候,激動的堪比擼。管時,這無疑是找死。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謝明邢比那個食物中毒學生的狀況還要糟糕,如果不及時救治,他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o號在謝明邢腦子裡什麼都做不了,Q版小人兒頭髮都揪禿了,也想不出辦法來。
它只是一道程序,不能碰觸任何東西,除了氣急敗壞的罵兩句外,只能幹著急。
就在o號都絕望的時候,它聽到了外面有水嘩嘩的聲音,大概是來有人來洗手間洗手,或者還想上個廁所,但因為擺著正在維修的牌子,所以那人可能最後只選擇了洗手。
o號喊道:「進來!進來!求你進來看看!」
明明知道外邊洗手的人聽不到,可它卻依舊失控的大喊大叫,因為謝明邢真的等不及了,體溫已經升到了41,再耽擱下去就真成傻子了。
或許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水聲停止了之後,那人並沒有走,而是接起了電話。
「謝明邢,你到底什麼事,一遍一遍打電話。」宮榭沒好氣的說。
o號聽到這話,愣愣的看了看謝明邢手中歪斜的手機,此時正顯示通話中。
原來在陳源進來的時候,謝明邢在胡亂按鍵的時候,把電話撥到了宮榭那裡。
可惜宮榭自認和謝明邢沒什麼交集,於是就把電話掛斷了。
然而謝明邢顯然和他耗上了,他掛斷立馬就有電話重打進來,最後他想著謝明邢一遍遍打,或許真有什麼急事,於是便接了電話。
但他並不知道,一遍遍給他打電話的,只是謝明邢手機的重撥功能,若是他接了電話再掛斷,就不會再有重撥。
宮榭接了電話,對面卻沒有人回應,他皺了皺眉頭,「謝明邢,如果這只是你的惡作劇,那我會掛斷你的電話,把你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