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
几杯清酒下肚,魏昭来了兴头,决定亲自抚琴。
抑扬顿挫的琴音漫开,与我怀中琵琶竟意外合拍。
他弹的是清风霁月,我弹的是哀婉缠柔,两相碰撞,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弹奏间,我随之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广袖拂过他的面,像风拂过顽石,毫无波澜。
我知他冷淡,但不知他竟这般不解风情。
心中暗自较劲,不觉间,我分了神,被长摆绊了步子,踉跄些许。
霎时,杂乱无章的乐音突兀刺入耳畔。
我站定回神,望见他轻蹙的眉心。
我知道。我赢了。
琴音可控,心不可控。
他的琴音乱了,心又如何不乱?
思及此,我勾起唇,朝他跛步走去。佯装伤及脚踝,柔柔弱弱赔起不是。
魏昭面上不显,身体却极其诚恳,立马起身来扶。
「白姑娘,伤得可严重?」
「不碍事的,都怪妾身大意,驳了魏公子的兴致。」
「无妨,白姑娘乐舞绝尘,今日我已尽兴,不如由我护送姑娘回房歇息。」
「不敢麻烦公子,妾身自己能行。」言毕,我得体一鞠,「妾身恭送公子。」
魏昭静静地立于门旁,凝望着我,并无离开的意思。
如此,便正中我下怀。
「公子,妾身失礼,未能送你出楼,妾身这便为你开门。」
一脚刚出,身体即刻凌空而起。
「白姑娘,在下送你回房。」他眉间蹙地更深,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那。。。。。。便有劳魏公子了。」
一路上,我屏气凝神,细致感受他的步履体魄。直觉告诉我,他应是习武之人。
回到寝房,魏昭将我轻放于椅上。
桌上横亘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宝剑,是我在街边特意淘来的饰品,毫无锋芒。
「白姑娘还会剑术?」
「胡乱舞弄,全凭兴趣罢了。公子可会剑术?可否教我些适宜歌舞的招式?」
他低头抚剑,不置一言。
良久,他冻上冷漠面色,回了「不会」二字。
三两句客套后,背转身即刻离去。
望着他胯部的点苍剑,我无语凝噎。
计划落空,我褪去繁重衣饰,伏在案上细细思忖起来。
配剑者不擅剑,虽也合理,可我暗中观察过他的佩剑,存疑有二。
其一:点苍剑刀锋刃利,一剑封喉,并不适合花拳绣腿之辈。
其二:刀鞘已有多处细微磨损,皆为锐器刮蹭。若是佩剑为饰之人,必然会替换崭新刀鞘,可他并未。
如此看来,魏昭必定有所隐瞒。
真不会假不会,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