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这个嘛……你没问,我也忘了说。”
唐月婵笑眯眯地看着小叔子阴晴不定的脸色,悠然道,“玉茹半个月前已经嫁给丁师弟了,之前飞鸽传信到扬州,你大哥应该也知道的。”
算算时间,半个月前他们还未从扬州启程,原来大哥二哥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楚风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长一口短一口地出气,狠狠地瞪着那个幸灾乐祸的女人。
“风吟,这事来得仓促,我们也没有想到。”
楚莫辞柔声软语地安抚小弟,道,“谁也不晓得丁师弟一直偷偷喜欢玉茹,从前因为建常才一直不敢表明,有这一番情意,他不会亏待玉茹的。”
楚风吟好像做梦一样,晕陶陶地笑了,道:“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缠着烟清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男声,楚风吟循声望去,叫道:“大哥?!”
楚承业小心地扶着秦水衣进门,楚莫辞与唐月婵又惊又喜地迎了上去,问:“大哥怎么不先传个信回来,好让咱们下山相迎。”
“水衣急着回来。”
楚承业扶着妻子坐下,秦水衣肚子已显形了,整个人圆润了一些,仍是艳光四射,柔声道:“我连着几夜做恶梦,梦见烟清被人陷害,就催着相公带我回来。”
楚承业对娇妻自然是百意百从,忙吩咐丫头去滴水阁中请小舅子——虽然秦水衣对沈烟清的偏爱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还没蠢到与自己的枕边人过不去。
“大哥,”
楚风吟暗暗磨牙,道,“你早就知道玉茹嫁了别人,为什么要瞒着我?”
楚承业宠溺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风吟,你还年轻,江湖历练尚浅,又是冒失性子,我怕你对烟清只是一时迷恋,还是先不要走得太近为好。”
“正是。”
秦水衣接口道,“烟清是个认死理的,你若搞不清自己的感情,就别去招惹他。”
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做事往往不经大脑——楚承业提出婚约之事,明摆着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幸好楚风吟是个真正的君子,虽然忍字心上一把刀,一路上想要他想得发疼,仍是强自忍了,一是不想伤害自己心爱之人,二是不想亵渎这份感情——明知无望,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不过——楚风吟勾起唇角,满脸阳光灿烂,既然可以长相厮守,他可得好好索求一些报偿,好平复这一路上欲爱不能的委屈。
“大嫂放心,风吟对烟清可是一片赤诚。”
唐月婵与秦水衣坐在一处,替楚风吟说起好话,“昨天夜里烟清喝醉了,风吟送他回房,都没舍得趁人之危呢。”
秦水衣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楚风吟,问:“他喝醉了?”
楚风吟想起昨夜那一吻,心里漾满柔情蜜意,点了点头,秦水衣“哎呀”
一声,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他,直看得楚风吟浑身发冷,问:“大嫂有何指教?”
秦水衣甜甜地笑了,嗔道:“呆子!烟清九岁的时候就能喝下一整坛状元红,素来是千杯不醉的!”
五雷轰顶!想想昨夜那人柔情似水,再想想自己的断然拒绝,楚风吟悔得肠子都青了——老天,开个地缝让他钻下去吧!
他的命好苦……
秦水衣摆明了是要霸住沈烟清,一回来就抢了那人的全部注意力,楚风吟才知道原来烟清厨艺极佳——看不出来他那样清淡如烟的人,竟然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每天变着花样给秦水衣熬汤炖补,打点得极为精细,完全把楚风吟抛在脑后。
楚家的男人,向来是奉行君子远庖厨的,锅台灶头,不屑一顾,所以楚风吟在厨房外面徘徊了许久,被来来去去的丫头小厮怪异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
香味越来越浓,楚风吟知道那是他早晨打来的两只狍子,英挺的浓眉拧了起来,一心想讨好心上人,可是每回都献错了殷勤,平白便宜了那两个等着看他笑话的女人。
犹豫再三,一咬牙冲了进去,不巧正撞上端着汤出来的沈烟清,楚风吟眼疾手快,一手托住汤盏,一手揽住沈烟清的腰,顺势搂在怀里,滚烫的汤汁溅了几点出来,全落在他手腕上,楚风吟吸了口气,手掌连同手腕被烫得生疼,却舍不放开怀里的人,两个人就这么立在厨房门口,沈烟清想挣开,又怕动作太大撞翻了那人手上的汤——泼一身浓郁的汤水可不是闹着玩的,楚风吟则是尝到甜头,腻着他不放了。
终于有个伶俐的丫头过来端走楚三公子手上的汤盏,沈烟清低咳一声,轻扫过的目光警告意味十足——楚风吟空出手来,却直接抚上他的腰背,甚至明目张胆的朝臀部滑下。
虽然地点不对,但是难得美人在抱,不动手动脚岂不是太亏本了?
“烟清……”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诱哄着,大腿欺入到他两腿之间,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结实紧绷的肌肉与热度,沈烟清红了脸,猛地推开他,深吸了口气平复紊乱的心跳,冷冷地道:“你不是不要么?”
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真是捶心肝也不足以追悔万一,楚风吟赔着笑脸追了过去,拉住他的手,柔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早就知错了,烟清,你不要再气了嘛!”
沈烟清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故意刁难地问:“你知错了?知道你错在何处么?”
“错在那夜没有与你燕好……”
楚风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偏偏又是在走廊里,无遮无掩,沈烟清没想到他会有这等惊人之语,当下闹了个大红脸,一拳轰上他的胸口,低斥道:“你……真是精虫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