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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第1页)

V“对方共一百九十余人,分别从广场西北、广场正北冲来,箭手上前,辅助队伍同时做好准备,先射一轮,然后后续队伍跟上,将他们凿穿,务必将目标人群全部斩杀,不让这些血农低贱的气息冲撞到宋义大人!”

骑兵将领陈克敌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诺!”

伴随着一声整齐的回答,有五十骑鱼贯而出,朝着暴动的血农切割过去,广场很大,但骑兵飞驰起来也就是须臾便到。

双方距离还剩一百米左右之时,这五十骑开始张弓搭箭,箭支离弦的瞬间,后方有二十名左右修炼金神蓐收之力的士兵齐齐释放金系通用神术“锐化”

,经过此术的加持,本就锋锐无比的利箭如虎添翼,破空之势更加迅猛。

嗤!

飞箭瞬息便至。

不过眨眼,跑在前头的几十个血农应声而倒,后面的血农慌乱中试图躲避雨点般的箭雨,整个暴动的队伍势头突然一泄。

便在此时,奔跑在前方的五十骑突然往两翼散开,继续用箭将外围的血农一一射杀。而在他们的后面,是身披甲胄手持长枪冲起来的重骑……

血肉横飞。

下一刻,整个广场上,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及旁观的血农绝望慌张的呼喊。

冲在最前面的刘石头的腿断了,正躺在地上不断地蠕动,胸口流着血,他想用手来压住,可怎么也压制不住。他开始哭了起来,他望着天空,眼中满是苍凉,仿佛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有风刃袭来,是某个骑兵随手施展的风系通用神术,在风刃切过他喉咙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人虽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但很多时候他总是留有那么一线,就是那么一线,他们便至少能够稍微正常地活着,至少……他们还觉得自己仍是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在,这帮自中州而来的混蛋应该不会如此嚣张。

他喃喃道:“宁锦大人,你在哪呢?”

在刘石头的不远处,陈竹站在阴影之中,不动如山,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力感,他记得宁锦曾经说过“治血农,宜怀柔”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正在与宁锦所奉行的背道而驰,陈竹望向远方,眼中带着希望与期盼,他喃喃道:“宁锦大人,你在哪呢?”

在血流成河的广场,开始有一些人怀念起宁锦,一声声的低唤在血农的心头响起。

“宁锦大人,你在哪呢?”

“这里,就要成为炼狱了……”

仿佛听到呼唤一般,在这些血农最为愤怒的时候,在这些血农最为绝望的时候,宁锦……来了。

所有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不约而同地往同一方向看去。此时阴云已散,阳光肆无忌惮地从天上直照而下,融进血腥的空气里,尝试着驱散原来的些许凉意。

宁锦就浴着阳光而来,远远望去,鬓发在照耀下微透出霜白,眉毛如剑,但眼神却透着一股温和,不算高耸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旁边的胡子流露出岁月的痕迹,他头戴银盔,外裹银甲,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宁锦座鞍下的雪狼毛发如霜,疾驰如风,焦燥地发出低吼声,座上的宁锦倒是显得淡然一些,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散发气息中所蕴含的愤怒。

宁锦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头颅高高飞起,风刃掠过的声音咧咧作响,他并不认识这个叫刘石头的血农,但是却能在这个飞起头颅的眼睛中感受到他无尽复杂的情感:眷恋、悲痛、解脱。。。。。

宁锦泛起一个习惯性的笑容,笑容背后是无边的阴冷。

“宋义,你和你的人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出场我给满分。”

在宁锦后方的几百米外,林立骑着一匹寻常无奇的黑马,看着前面的宁锦仿佛踏着七彩祥云而去,对旁边马车内的李留粮说道。

李留粮拉起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周围肃穆无声的五百卫兵,又看了看旁边泛着酸的林立,无奈地摇摇头,朝林立答道:“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

“难道不是设计好的么?”

林立此刻带着面罩,旁人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宁督和长史大人特意带过来的,并不敢多问,反而是有意识地离着他与李留粮远远的。此时林立嘲讽地笑了起来,“我可是看到,自我们从督府启程开始,每隔一刻钟,都会有人来向宁督汇报宋义的异动。”

“但这批队伍一直却是慢悠悠地行进,不慌不忙,仿佛前方发生的暴乱,以及而后发生的镇压,都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行军速度一直都没有变化分毫。直到镇压结束,血农无比绝望之际,宁督,这才恰到好处的出现。”

李留粮笑了笑:“你能看出来这些,我很欣慰,这十几年总算是没有白教。”

心中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林立在这种时候总是不能抑制自己不合时宜的善心,叹道:“何以至此?明明可以制止的……”

李留粮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林立,像是一个谆谆善诱的长者,他缓缓道:“我教过你的,没有对比,就无法区分好坏。”

“宁督说过,‘治血农,要行怀柔之策,方得长久’。可这句话,以前有多少血农会信呢?这些血农,他们不会理解你的苦衷,他们不会知道你的难处,他们只会觉得,你这些年一直在压榨我们,一直在抽取源血,这便是所谓的怀柔吗?”

“你竭尽所能地在能力范围内对他们好,但在他们眼里,你仍旧只是恶。除非,有更穷凶极恶的事情出现,到那时,他们才会发现你们的好……”

“所以,广场上的事情是你们有意放任的是吗?”

林立压低声音问道,“我很是纳闷,你们花费这么多心思在这些血农身上,到底有何目的?”

“除了要让他们知道好歹之分,还想要教会他们懂得反抗,想要让他们明白,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只能在沉默中灭亡……”

“李叔,你们到底要干嘛?”

“以后,你就会懂的……”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宁督过去,就是要告诉忠国公府那帮高高在上的人听,五岛,不再是他们养的五条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