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宅血案(第1页)
一九四七年的正月十五,平阳镇东郊虎丘山下的崔家老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刚刚还如银盘般的皓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缕殷红缠绕,霎时间已经红遍了半个月亮。
虎丘山的山坡上,一个驼背的中年人,抬起那布满皱纹,胡子拉碴的一张脸,端详着天上的奇观忽然他须发猛烈颤抖和着北风嘶哑的喊道:“血月啊,血月啊,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崔家府上的族长三爷崔子华有气无力的躺在摇椅上,听到这个声音让他胸口一热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时候,从厅堂外边走进一个年轻人,三十几岁的样子西装革履脸上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走到崔三爷身边不自然的笑了笑:“三爷爷,镇东口的宋老蔫又发疯了,这大节下的说这些不祥之兆这样的晦气话。”
崔三爷一边咳嗽一边紧闭双目摇头道:“这宋老蔫啊,疯是疯了点。但有些话不能不信。现在又是战乱、又是饥荒。元宵节又赶上血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完又是“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也许是崔三爷的咳嗽声惊动了房檐下的老鸹“哇、哇、哇”
传来三声凄厉的鸣叫。
年轻人撇嘴笑了笑:“前天两天我媳妇秋芬给咱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好歹老崔家后继有人了。”
崔三爷听到这,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年轻人见崔三爷有了笑意继续说道:“您看我大哥崔广仁在海外给这家里也照应不上,再说他这结婚多年了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这往后啊,顶门立户还得靠我崔广义啊。现如今眼看您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您看咱家那宝贝是不是得有个托付啊。”
崔三爷微微的睁开眼睛用余光瞥了一眼崔广义悠悠的说道:“那东西虽说是个宝,但不是一个祥瑞的物件,当年崇祯爷围着它看了一宿,第二天就吊死煤山了。因此啊,我还有一口气就先替你们守着,若是我那天不行了,我会交付给你和广仁的。”
说罢喘着粗气似睡非睡闭上双眼,将崔广义晾在一边。
崔广义推开卧室的房门,崔广义看到妻子秋芬正怀抱着熟睡的儿子坐在炕头。他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儿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三爷爷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潜不过清明,只怕他死了那宝贝也没了下落。”
“这不会吧。三爷爷无儿无女,他还能给谁?”
秋芬惊诧的说着。
崔广义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如血的月色冷冷笑道:“这院子里看起来就我们几个人,可是藏在这黑楼里的鬼却多了去了……。”
秋芬略微把身子一蜷,显然崔广义的话吓到了她。良久秋芬说道:“我听三爷爷念叨着过几天大哥要从美国回来,到时候你们爷三商量着办吧。”
“什么?他要回来!”
崔广义身子一抖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见丈夫神情异常也不敢说下去了,秋芬只好转过话题道:“广义啊,这孩子也出生好几天了,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妻子的话崔广义好像没听见,依然呆呆的望着夜空。
秋芬再次说:“广义啊,孩子出生好几天了,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崔广义依旧看着赤红的月亮,“哇哇”
两声老鸹的鸣叫让他缓过神来“哦,是该起个名字了,我看就叫血月吧!崔血月。”
“啊……这……”
秋芬注视这丈夫,忽然见他转过头来口中喃喃道:“血月,崔血月……”
崔广义的头转了过来,在摇曳的灯光下变得狰狞扭曲,那张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瘆人的笑容……
夜已经深了,崔三爷跌跌撞撞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根蜡烛,关闭了厅堂里的电灯,步履蹒跚走到院里,他小心的看看左右无人绕过黑楼,走到楼的背面,强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楼基上用白玉方雕琢着无数条活灵活现的蛇。
崔三爷喃喃道:“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
他颤抖着点着蜡烛,伸出食指指着墙壁上雕刻的蛇“一、二、三……一百零五……、二百一十七……”
忽然他手掌用力一拧那楼基石壁“嘎吱”
一声翻转过来,原来是一个地下通道。崔三爷口中默默念叨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一步步的迈下石头台阶,向深处走去,烛光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须发,他一步三摇满是沧桑的脸上异常凝重。
“到了……”
崔三爷自言自语道。他把蜡烛高高举起忽然看见眼前有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站立在那里。
“是谁?”
崔三爷厉声问道。可是眼前的两个人没有说话,直挺挺的相对而站。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崔三爷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两个直挺挺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崔三爷仗着胆子又向前挪了两步,将蜡烛照向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他靠在北边的石壁上,油头粉面,西装革履。苍白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啊……你……广义。”
崔三爷惊恐的瞪大眼睛,转过头来看向另一位,两个人长得很相像也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但是他苍白的脸上却满是恐惧。
“哗啦、哗啦”
不知什么时候地下室内飞进两只乌鸦看到蜡烛的光发出“哇哇”
的尖叫。崔三爷看着两个不同表情的年轻人,身上抖的更厉害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崔子华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来这里,你失信了。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东西不属于崔家,不属于崔家,哈哈……哈哈。”
这恐怖的笑声让似乎让崔三爷想起了什么他由恐惧变得愤怒撕心裂肺的喊道:“胡子祥,你害我全家,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从此崔家的男人们从人间蒸发了……
一九六七年的正月十五傍晚,历尽沧桑的黑楼依旧充满了诡异,秋芬少奶奶已经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妇。她神情呆滞的看着一身军绿的古耀武久久的沉默着。
古耀武当时是打破传统的急先锋,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永远带着那个时代的特征“据说你们家藏有一幅明代的古画叫做《血月寒鸦图》,藏在哪里了?”
古耀武紧蹙两道扫帚眉严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