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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身體看上去確實比較差,哪怕是暖黃的燭火下,臉色蒼白,暖不了的白。
江景鳶同對方注視片刻,眉微皺,他一邊點香一邊笑著道,「裴先生給我的感覺,好像以前在哪見過。」
這話說得挺像寶玉初次見黛玉那樣,裴謹低頭淺淺笑了笑,目光溫軟,細長蒼白的手指摩挲著碧玉扳指,心在狂跳,他唾棄自己的緊張,悄悄地深呼吸幾口氣才平復了情緒,「可能我們上輩子也有降雨露的緣分吧。」聲音都有些暗啞。
《夢》中黛玉前世作為一株絳珠仙草,受赤瑕宮神瑛侍者(寶玉)日以甘露灌溉修成女體,由此有了前世的因緣。
這說法倒是有,是江景鳶沒有想到的。他上了香,側目瞧對方,肩頸僵硬,在緊張嗎?
他緊張什麼,該緊張的不是自己嗎?江景鳶只覺得不解。
不過對方現在跪著,他站著,怎麼都不合適,浴室正當他打算跪下之時,裴謹一雙下三白的厭世眼微微圓睜著看向他,透露著尷尬,他向他伸出了手,手指修長,腕骨清俊,戴著碧玉扳指,說不出的好看,他抬唇,眸子裡閃著柔和的光,仿佛隔著漫長的光陰在追溯著什麼,「阿鳶,腿跪麻了,可以牽我起來嗎?」
第一次見面用這麼親昵的稱呼,江景鳶覺得不自在,嘴角微動,到底還是伸出牽起對方。好冷的手,冰的他起了雞皮疙瘩。
對方一站起來,身形搖晃,便倒進了他的懷裡,清苦的藥香味鑽進鼻尖,入目還是一截冷白細膩的脖子。
對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輕聲道:「抱歉,有些頭暈。」
四周連個椅子都沒有,江景鳶也只能半摟著人,誰家病人大半夜在這裡跪著啊,「這裡冷,您身體這樣,不適合在這裡的。」
「不在佛祖面前會太緊張。」其實只是怕自己太激動嚇到你,「忠叔總說我還是得有個人管著。」
這總裁不太正經,一上來就說些意味不明的話調情。
「您還暈嗎?」
裴謹沒有生氣,連忙按住太陽穴,「嗡嗡嗡的,頭疼得厲害,我好像發熱了。」說完還微微抬下頭,一副你摸摸的樣子。
他圖我的臉,還饞我的身子。
「我扶您回去休息。」
「這宅子裡就一間臥房。」
確實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你旁邊的廂房也可以住的,就是地暖沒裝好,冷了些,潮了些,收拾收拾也可以住人。」裴謹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就是忠叔年紀大了,得麻煩阿鳶同我一其收拾一下。不需要叫醫生的,就一點低熱,我習慣了。」
他身上不僅有中藥味,還有茶味,仿佛長了條狐狸尾巴,明目張胆地搖晃著。說這些話時眼睛都不帶移開的,江景鳶都替他耳熱,卻莫名覺得好笑。
「您這算盤都打到我臉上了。」江景鳶把他圈進懷裡扶著往外走,「我是您花了好大的代價買的,不敢讓您去睡廂房。」
「哪裡是買的。」裴謹扯了扯他的袖子,嘀咕道,「明明是我送上門的,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也不能讓你去睡廂房,要這樣我去別的住處,就天太冷了,麻煩些。」
一開門,冷風襲來,就穿著單薄唐裝的人恨不得鑽進他的口袋裡。
就這樣子是看不出來打算出門去別的地方的。
「您圖我什麼呢,無才無錢的。」
「有貌啊。」很好,很充分的一個理由,讓人無法反駁。
「……」
「要不你抱我回去把,這天怪冷的,我不介意。」裴謹笑臉盈盈地窩在他懷裡,「背也可以,其實我這人沒什麼架子的。」
不僅沒架子,還挺沒臉皮的。
不過他不覺得反感。
江景鳶最後還是把人背了起來。
裴謹環著江景鳶的脖子道,「外面說我的那些不能當真,我性格很好,也沒什麼怪癖,就是年紀大了點,也不過大了你十歲多點。身體確實不太好,但是沒有傳染病,我有體檢報告。我身體柔軟度不錯,練了瑜伽,應該能滿足你們年輕人的需求,未來我們應該會很合拍,畢竟我雖然年紀大,但是放得開的。」
裴謹一頓輸出猛如虎,江景鳶被他說到耳熱,有些驚訝,聲音裡帶著笑,「您想的就是這些?」
「還想的是阿鳶喝了酒。」他低頭在對方頸側嗅了嗅,「應該正是身暖情熱的時候。」
第二章到底是誰在下面?
裴謹看著青年泛紅的耳廓,果然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正經。
「我不想有誤會和遺憾,所以我心裡怎麼想的都會告訴你。」裴謹頓了頓,「我這樣的性格,阿鳶肯定是喜歡的。」
確實是喜歡保持良好溝通的生活方式,但這樣自誇還真是讓人覺得驚奇,不過江景鳶喜歡。
到了房間,江景鳶洗漱出來,穿著冬季毛茸茸的睡衣,清貴的公子平添了幾分柔軟,連吹頭髮的指尖都是好看的,如玉的手指在燈光下仿佛透明。
正在喝藥的裴謹覺得,那手不應該握吹風機的,應該要握他的腰和腳踝才好,腦子裡閃過一些不該有的旖旎畫面,讓裴謹一陣口乾舌燥,眸色微深,嘴角噙起了溫和的笑意。仿佛這藥都不是苦的了,已經兌好了蜜。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他希望江景鳶能夠占有他,只有他們靈肉結合,他才敢都肯定,他那麼久的努力,終於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