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1页)
“你说吧。”
屏退紫云,凌泽亦开口回应。
他二人间不再用那虚无的尊称,撕开所谓的体面只求道个明白。
“你是聪明人,早应知晓我不愿娶你。何况两国既要互通经济,选容家岂不更好?”
容家对他有意,朝野对容家亦不敢轻视。越瑾璃不明白凌泽为何非要执着于她。
“你也是聪明人,应当清楚容家到底只是商贾,受制颇多。而你不同,亲王身份对两国政局的影响更为直接。择优而选,自然是你。”
既是为利而来,凌泽抱定了决心,必要争取最大利益。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说句实话。你若真进了安王府,日后不是你克妻就是我克夫,你我之间总得去一个。”
越瑾璃本不愿说这冷血言语,但见凌泽油盐不进,实在无奈。而她也不得不得承认,此事她确曾想过。
“一纸婚书,两不相干。你寻你的如花美眷,我不会在意,更不会做折损你颜面之事。如此,你我之间就不必这般决绝。”
独守空帏的惨景在那深宫之中比比皆是,凌泽已司空见惯。少时天真不再,皇家的残酷让他明白与其身陷情爱而不得,不如早断念想,让自己牺牲得更有价值。
“就算你情愿,可我不情愿,她也不会情愿。我只想与她堂堂正正站在一起。这对我们都不公平,没有人会真的开心。”
越瑾璃此时万千愁思如湖面微波层层荡开,难以平复。她想不明白凌泽这脾气怎么就这么拧,非要把自己置于凄苦之境不可。
“你若真心对他,为何至今仍未娶他过门。我猜你们应有夫妻之实,而你却连个名分也不给。想来你对莫家小公子始乱终弃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又何必在此故作情深。”
凌泽冷言冷语,他实在看不惯越瑾璃以感情为借口拒绝他,却又对别人虚情假意。
“我始……你听谁说的……”
听闻此言,越瑾璃当场僵住,这心似是被针扎一般。
前头之事遭人指责尚有原由,她心有苦衷,任人误会也不打紧。可她什么时候对莫逸宏始乱终弃了,这谣言真是害人不浅。若让她知晓是谁这样口无遮拦,必要与那人好好聊聊人生。
“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这时的凌泽不再如原先那般温顺有礼,他嗤声质问着越瑾璃。
“你……随你怎么想。总之,嫁给我不会有好结果,选容家你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越瑾璃气急,当即拂袖离开。想她一世英名,怎么就被那莫须有的罪名生生玷污了。
倚着画舫阑干,吹着湖面微风。越瑾璃越想越郁闷,久久无法从谣言的阴影中释怀。
“这是谁惹你生气了?说出来,我替那人高兴高兴。”
尚未靠近,容璟便觉查到越瑾璃满腔愤懑。
“有你这么做表姐的吗。你和凌泽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瑾璃心气不顺,但见容璟又想起凌泽之事。这才清醒过来,当务之急应是赶紧让他们二人缔结姻亲。
“娶与不娶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我不着急。”
容璟倒是气定神闲,一切随缘。
“可是我着急啊。要不我推他下水,你捞他上来,演一出英雄救美,帮你俩增进一下感情?”
越瑾璃见凌泽正与几位世家公子在船艄笑语,竟又想出这等馊主意来。
“那人家要是会水呢?”
容璟以为这是越瑾璃玩笑话,并未当真。
“那就打昏了再扔下去。”
越瑾璃一听在理,但并未放弃落水计划,反是越发不着调。
“你就别瞎折腾了,进去喝一杯吧。”
看来越瑾璃这会儿是心急过了头,什么胡话都能说出口。容璟笑言着将她拉回舫内,为其平复心境。
三杯两盏淡酒穿喉而过,看吟诗度曲道几番风月。兴起时,只留眼前一二事,不见身后万千忧。
正当越瑾璃忘却烦思,难得一息安宁,舫外骤起惊呼有人落水。心悸之余,她与容璟匆忙出舫查看,只见船艄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二人艰难挤过人群,见眼前场面俱是愣住,原来那落水之人竟是凌泽。越瑾璃此前不过口舌之言,万万没想到现下竟阴差阳错成了真。
而舫上多是惊惶无措的文弱公子,他们在旁哭啼看着,并无多大用处。见凌泽在水中挣扎越发慢了,越瑾璃明白必须立刻将他救上来。
人命关天,越瑾璃也顾不得旁的。就在她准备下水之时,容璟将已褪下的外衫塞到她手中,径直跳了下去。对了,是该让容璟去救。
颇费了番周折,两人双双上船。凌泽除了受惊与呛水,并无大碍,如此也算是有惊无险。
众人见他无事,便纷纷散去。唯独莫逸宏仍在原处悠闲自在,仿佛方才所发生的惊险情状并不存在。
“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越瑾璃靠了上去直言不讳。
毕竟她此前亲眼所见凌泽一行人离那船舷尚有距离,若非人为怎会轻易落水。何况以她对莫逸宏的了解,每当他干完坏事,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
“不愧是密友,被你猜中了。之前听你们两个女人在那磨磨唧唧个没完,我就当做好事帮你们一把,不用谢。”
原是莫逸宏经过她二人时,听见她们正讨论着是否要将凌泽推下水。而后等了许久也未见动静,想着越瑾璃应正为和亲之事烦恼。于是,他便决定发挥一番密友的作用。
“敢推皇子下水,够大胆,你就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