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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被迫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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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第1页)

「但裴應淮,他為了一個低賤的魔修竟然將我罷黜,他到底憑什麼?!」

到了最後,樂陽洪幾乎都已經是咆哮出聲,神色癲狂。

他深呼吸一口氣,忽地笑出聲,模樣像是十分得意。

「所以你看,報應這不就已經來了?」他說,「裴應淮,他變成廢人了啊。」

「他的劍骨碎了,金丹沒了,那一身修為如今反倒變成了他的重負。」樂陽洪大笑出聲,「甚至還成了自己曾經最為維護的師弟的奴隸。」

「他還剩下什麼啊?」

「他什麼都……」

「——小心!」

樂陽洪說得起勁,完全沒有意識到面前人越來越冷的臉色,直到女修突如其來的驚呼聲將他的聲音打斷,樂陽洪才發現自己的右臂悄然纏上了一根銀色的靈線。

在他驟然變色的神色下,那根銀色的靈線毫不猶豫地收緊,束縛,勒在樂陽洪的右臂根部,竟是將他的整條手臂硬生生地從身上撕扯了下來。

「啊!!!」一聲慘痛的叫聲從他嘴裡發出,血液近乎噴涌著飛濺而出,男人捂著手臂蜷縮起身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牧聽舟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他冷冷道:「我和裴應淮的事,還容不得你這雜碎來說三道四。」

「想知道你同他的區別在哪?」他道,「行,我來告訴你。」

黑靴一腳狠踏在他右肩斷截處,牧聽舟攥緊手中的銀線,面無表情地將人扼制在自己足下,開始同他細數:「他四歲入道即築基,年少成名,十三歲歷練誅殺邪祟,十五歲一人一劍殺破重圍,救出次南門一眾凡人……十八歲魔禍臨頭,跨越三層臨階取魔主人頭。」

「沒有裴應淮之前,仙盟不過是一個困居在一隅之地的小小勢力,你以為是他離不開仙盟?!」

牧聽舟哈了一聲:「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了,是你們仙盟根本離不開他!」

「裴應淮一生清風明月,誅殺的極惡之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又算得上什麼東西。」牧聽舟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他這一生,唯一做錯的只有兩件事。」

「一,當初沒有把你這滿是異心的叛徒給就地斬殺。」

「……」牧聽舟頓了頓,「二,怪他心軟,當初在我轉化為魔修的時候將我放走,置於了他現在的處境。」

樂陽洪眼前一陣發黑,耳旁邊嗡嗡作響,只覺得身上的重力如千斤壓頂。

身側橫躺著一眾黑衣人的軀體,血液順著他們身下匯聚在一起,鼻尖充斥的滿是鐵鏽味。

已經不能再等了。

女修艱難地撐起地面,倚靠在石壁上喘息。

哪怕今日他們全部都葬送在這裡,也必然要將這個魔頭重創!

「魔頭,你轉過頭來看看,這是什麼!」女修啞著嗓子忽地出聲,與此同時給躺在地上的樂陽洪使了個眼色。

牧聽舟偏過頭微瞥,隨後,視線頓住了。

只見那個女修將手伸進乾坤袋之中,掏出時手腕上纏著金色的絲綢,一枚通體金色的鈴鐺被她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捏在掌心裡。

看見這枚鈴鐺後牧聽舟眸色瞬間驟沉,周身飛舞的匕像是順應了主人倏然暴漲的情緒失控一般,叫囂著想要刺破女修的喉嚨。

而後,卻又似是忌憚一般不約而同地停在了距離女修身前兩尺左右的位置。

牧聽舟緩緩收回了腳:「玄音鈴。」

女修慘笑一聲:「是,正是那枚可以壓制住你的玄音鈴——。」

牧聽舟唇角勾起:「看來你們已經決定要造反了,就連盟主之物都敢擅自偷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女修冷冷道,「左右你今日已經是回不去了。」

「就算李修緣能趕過來,我也認了。」她說,「但只有你,不能活著回去。」

牧聽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當即大笑出聲。

「弱者就是弱者,把一枚破鈴鐺當做成自己的救命稻草,何其可笑。」

他足下踏著屍山血海,周身儘是飛舞的刀刃,猩紅色的瞳眸猛地一縮:「來!」

清脆入耳的鈴音隨著女修注入的靈氣響徹天地,如波紋般蕩漾開來,掃過牧聽舟時,只覺乾涸的經脈倏然一滯,連同著飛舞的刀刃一起,靈線像是被人從中間攔腰切斷,刀刃如落雪一般簌簌墜落。

牧聽舟度極快,咽下喉中湧上來的一股血腥味,抬手準確地接住了落下的刀刃。他身形輕盈,踏著墜落的刀柄,沖向了她的方向。

女修臉色一變,低低地罵了一句:「瘋子。」便不再保留,將全身的靈力盡數灌入鈴鐺之中。

一股彭渤的氣勢伴隨著鈴音蕩漾開來,牧聽舟早些時候便聽聞死在玄音鈴底下的魔修不計其數,如今看來確實有兩把刷子。

五臟六腑在這一刻都仿佛絞在了一起,他的唇角溢出一絲血液,獵獵長風帶起的銀髮肆意飄舞。

他的臉色蒼白似鬼,唯有那雙赤瞳中燃燒的烈火愈發旺盛。

骨子裡的逆反心理被完全激發,牧聽舟毫不示弱,直直地攥著匕衝上了這一陣激盪的鈴音。

在那一瞬間,前方的鈴音儼如一道無法跨越的高山峻岭,狠狠地撞擊在這身肉體凡胎之上,骨骼破碎的聲音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