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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這件事就先交給你了。」牧聽舟沉默半晌,「先對外保密,莫要讓他人知道。」
祁蕭然神色複雜,想說什麼卻被赤袍青年一個抬手給制止了。
「什麼都別問,帶著藥方回去吧,多研究研究……那個什麼佛果,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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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牧聽舟一想到這檀若寺就一陣頭痛。
那裡面有個禿驢,先前得罪得狠了,如今若非必要實在是不想見……
牧聽舟眼神放空,須臾後嘆了口氣,又忍不住恨恨地想到了裴應淮。待到兩人簽下神魂契約,日後沒了性命之憂,這一切必定要從裴應淮身上討回來!
他一想到那堆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草藥就嫌煩,夢回少時在萬鹿山背書的時日,想想就頭痛。
好在沒有頭痛太久,便有人來報——仙盟的人暗中行動了。
牧聽舟這才稍稍打起了點精神,將祁蕭然手抄的另一份藥方收了起來,站起身,盤旋的黑鷹恰巧落在小臂上。
它口中發出人聲,撲閃著翅膀:「尊上,餌已經下了,就等魚兒自己上鉤了。」
牧聽舟伸手逗了逗鳥,笑了下:「真會給我找事做。」
黑鷹默不作聲地伏著腦袋,任他揪掉了幾根黑羽,見人心情好點了,它才重抬起腦袋,開始匯報:「樂陽洪分了一批人去往酆都城,另外一批人個個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為,估摸著不管是明爭暗搶都要把裴應淮帶回去了。」
「元嬰罷了,不著急。」牧聽舟慢條斯理道,「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他眸光狡黠,若是真的讓人看見裴應淮那副模樣,才叫好玩呢。
「走吧,再遲說不定就要錯過最佳場景了。」牧聽舟這般說著,跨出去的步子一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右掌拂過臉頰,一道易容術被他附在了臉上,搖身一變,穿上了仙盟統一的素白道袍。
腦後的銀髮也跟著被染成黑色,身上松垮的赤袍變成月白的長袍,學著那群人的模樣一絲不紊的整理好。
這張臉與他先前的那張臉有三分相似的模樣,骨相周正,唇線清晰,眸光似寒星般明亮,遮住了五官上極為明艷的攻擊性,多了幾分溫雅內斂。
赫然是一副仙盟小公子模樣的打扮。
牧聽舟更像是心血來潮,將修為壓制到了元嬰期,稍一振臂,黑鷹張開翅膀飛了出去,沒入夜色之中,盤旋在他的頭頂。
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前有黑鷹帶路,一切隱匿符在它的眼中形同虛設,十分絲滑地便找到了那群藏匿在後山的人。
正想著上前一探究竟,眼前卻倏然出現一雙手率先撥開密叢,兩道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撞。
那人的模樣看上去也莫約及冠,年紀不大,在一眾元嬰期修士里尤為明顯。他看見牧聽舟後呆了一瞬,隨即飛拉過他的手臂:「你叫什麼?迷路了嗎?還是父親讓你在這等我的?」
牧聽舟眨了眨眼,揚起一抹笑:「我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他見過這人。
在前往幽冥的眾多修士里,唯一一個樂陽洪不放心將他放在外面,只能帶在身側的親子,樂浮霽。
也是這裡唯一一個修為堪堪築基期的修士。
牧聽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雙手背在身後,湊上去問:「少主,方才我解手去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樂浮霽責備地望了他一眼,昂著下巴:「你是真的一點沒聽啊……我們已經找到聿珩師兄的方位了,你只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就行。」
……聿珩師兄
牧聽舟倏然想起來,這樂陽洪的獨子好像也是隸屬於萬鹿山的弟子,某種意義上來說,喊著一聲聿珩師兄沒什麼問題。
但牧聽舟就是心中一陣不爽。
裴應淮真是墮落了,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沾個邊了。
他氣得一陣牙癢,頭頂的黑鷹不安地發出幾聲長鳴,在昏暗詭譎的密林中尤為突出。
樂浮霽打了個哆嗦,嘟囔了一句:「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但一想要一會要見到聿珩師兄,他心情就是一陣激動,有意放緩腳步,與牧聽舟肩並著肩:「喂,你見過聿珩師兄嗎?」
牧聽舟反問:「你見過?」
樂浮霽:「那……肯定是見過啊!我父親同師兄關係好,我經常能見到他!」
「咔嚓——」
樂浮霽警覺地張望了一番:「什麼動靜?!」
牧聽舟將手中硬生生攥斷的枝葉隨手扔到地方,漫不經心道:「興許是我不小心踩到了樹枝吧。」
狗日的裴應淮……
樂浮霽嘖了一聲:「我們這是潛入,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隨即,他語鋒一轉,又道:「你是仙盟的護衛,你肯定見過聿珩師兄——當年在野鬼洞,師兄一人斬萬鬼的模樣你也見到過嗎?!」
一人?
牧聽舟嗤笑,當年在野鬼洞,若是沒有他的陪襯,就憑那個時候的裴應淮,能活著出去就已經不錯的了!
但他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接話。
「原來你也欽慕聿珩師兄!!娘的,我就說,聿珩師兄這般光風霽月,定是人人趨之若鶩……哦,除了這該死的幽冥尊主。」
樂浮霽義憤填膺,越說越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牧聽舟奇怪的目光,嘴裡罵罵咧咧地罵著將裴應淮劫回來的幽冥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