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图谋帅印(第1页)
“官家本想退至海上避难。但平时习惯扯皮的各派大臣们,在此问题上却异常团结,意见十分统一,均全力阻拦。官家无奈,这才勉强同意留守临安府,甚至还承诺合适时机,将御驾亲征。”
马内心轻笑,和历史记载相似,宋高宗赵构被当年的靖康之难吓破了胆子,这位偏居一隅的皇帝,不是第一时间考虑如何备战,先想到的就是像当年那样,逃到哪里更安全,于是就有了想逃到海上避难的计划。
正是了解这段历史,马回到临安府,先做的事情就是紧急串联那些在朝会上有话语权的官吏,通过收买、威逼、利诱、洗脑,再加上本就是主战派的官员们这才让各派别难得统一口径,一致劝战。
这就是虞允文十分不解的原因。
“虽说抗金的思想统一了,但如何备战、怎样防御、兵源调度、财物调配等许多重大问题,还是习惯性地不停争论,难以得到统一意见。最致命的是岳鹏举、韩世忠、刘光世、张俊等中兴四将离世后,我朝再无良将可用呀。”
“是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朝廷长期重文轻武所致。一旦遇到战争,就会出现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悲剧。”
马一针见血指出。
虞允文知马非官场人士,平日里就对朝廷甚为不敬,便没接这个话题,也没反驳马的批判,更没有规劝马谨慎言行。
宋朝言不治罪,士人敢于直接言辞犀利批判政府。
言论宽松是宋朝的政治传统。“大哉我宋之祖宗,容受谠言,养成臣下刚劲之气也。朝廷一黜陟不当,一政令未便,则正论辐凑,各效其忠。虽雷霆之威不避也。”
“太祖有约,藏之太庙,誓不杀大臣、言官,违者不祥。此诚前代不可跂及。虽卢多逊、丁谓罪大如此,仅止流窜,亦复北归。”
正是有这样的政策,宋朝便有了许多这方面的典故。
宋真宗大中祥符末年,京城百姓因大旱而生活困苦。宰相王旦回家路上碰到士人的攻击:“路由潘氏旗亭。有狂生号王行者,在其上指旦大呼曰:‘百姓困旱焦劳极矣!相公端受重禄,心得安邪’遂以所持经掷旦,正中于。左右擒之,将送京尹。旦邃曰:‘言中吾过,彼何罪哉乃命释之”
。
狂生批评宰相毫不留情面,当面直接斥责,还动了手,拿经卷砸了宰相头。换到其他朝代,可能直接就是砍头之罪了。但宰相王旦极有雅量,不仅赞赏狂生言之有理,并当庭释放。
狂生敢于这么批评宰相,得益于有一个宽容、允许人讲话的社会环境。宰相的反应就是这个宽松社会环境的最好注脚。
有意思的是,士人还敢于直接向皇帝提建议。
淳化中,有县尉上疏要求减少后宫宫嫔数量。宋太宗对宰相说:“小官敢论宫禁之事,亦可嘉也。但内庭给事二百人,各有职事,而洒扫亦在其中。若行减省,事或不济,盖疏远之人所未谙耳。”
宰相准备以“妄言”
罪处治他,宋太宗反对说:“以言事罪人,后世其谓我何!”
县尉小官敢于对皇帝的私生活提意见,可是大不敬。宋太宗却不以为忤,反而认为值得表扬。只是委屈地解释宫嫔并非全为满足自己私欲,很多只是清扫和秘书。
难怪后来有了“有事秘书干,无事……。”
原来是源自于宋太宗赵光义处,这是后话。
宰相想对提建议的人治罪,也被赵光义给阻拦了。
宋朝这个言不治罪的传统和风气,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在这样的环境下,马与虞允文接触时,有意无意经常给他灌输一些非这个时代的思想,试图扭转他哪深入骨髓的愚忠,虽效果欠佳,但近1o年耳濡目染下,虞允文内心潜移默化,还是接受了不少具有现代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