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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凤目微合,神色异常凝重:“秦王反,太子、齐王毙命,二王之党羽死伤不计其数。”
裴承秀震惊得往后仰去,李淳风与此同时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寂静的洞穴一时间只剩下她和他微急的呼吸声。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在国子监接连质问他三个“有无可能”
之时,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
。
她是太子心腹。
……大厦将倾,安有完卵?
胸口仿佛挨了一记重击,闷闷的喘不过气:“原来,你一直在回避我。”
“我确实一直在回避你。然而,越是回避你,越是为难我自己。”
李淳风沉沉的叹息,“承秀,当秦王吩咐我为你与尉迟敬德挑选一个可以赐婚的黄道吉日之时,我并不愿意见到你嫁作他人妇。”
李淳风停顿一下,苦笑:“其他人不懂各中缘由,惟有我一个人知道,即使你与敬德成亲,一旦秦王登基称帝,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我擅自为你改命,我选了一个不宜婚配的日子,原以为这样就这样助你避劫,岂料无形之中反而推波助澜、险些害得你命丧战场。”
裴承秀怔怔地盯着李淳风,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淳风内心同样很苦涩。
曾几何时,他身为秦王府记室参军,追随秦王征战南北,一步步走过来,亲眼见到不少血腥屠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担惊受怕,惟恐世事无常,红颜一夕变白骨。
此时此刻的李淳风,已不再是昔日里冷静自持的李淳风。
他抚上她的脸庞,墨色眸子流露出怜惜,情不自禁地许诺:“从今往后,允许我陪伴在你身旁,允许我倾尽所能照顾你,好不好?裴承秀,我对你有了感情,我无法再忍受与你分离。”
裴承秀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
曾经,对于他有过多少幻想。
尔今,对于他就有多少不舍。
“晚了,我现在已是尉迟敬德的未婚妻,即使我与他无法成亲,你也不应该抢夺朋友之妻。”
她哽咽垂眸,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李淳风,你不要对我有感情,忘了我罢。我晚景凄凉,一定会连累你。”
“我对你一往情深,不能忘。”
“不能忘也要忘,你千万不能为了我而自毁前程。”
裴承秀哭成了泪人,语句混乱且支离破碎,“即使我现在知道太子当不成皇帝,我也做不到向秦王俯首称臣,况且,我的父亲数度得罪过秦王……你让我仔细想一想……我现在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李淳风知道她受了很多惊吓,并不打算逼迫她,低下头,下巴挨在她的肩,凤目里尽是一片无奈:“答应我,无论做出任何决定都不要意气用事,不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裴承秀眼里的泪水仍打着转,沉默不言。
李淳风心如刀绞,只能闭上眼眸轻轻地亲吻她的额。他压抑了很久很久,又期盼了很久很久,才能换回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抱住她、亲吻她。
一辈子太久,只争朝夕。
北风卷地。引勾站在阴元石下。
象征男女交合生命起源的巨大石块不知被那位狂徒凿刻了一行墨书,所述之内容极挑衅。
【苗子,益州城中见。】
☆、宿命的意义
李淳风与裴承秀在落花洞中停留了五天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