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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一挥间,众将领群情激动,七嘴八舌嚷嚷起来——苦战刘黑闼数月,身体劳累辛苦,心灵空虚寂寞,忽然亲眼目睹裴承秀从雌雄难辨的“女汉子“华丽转变为一位倾世佳人,莫说激动,嫉妒尉迟敬德的心情都有了!
尉迟敬德亦是非常惊讶的看着裴承秀,许久不见,忽然一见,想起方才那番难登大雅之堂的下流话,他怔住,脸上立刻多了一道不自然。
裴承秀缓步走过去,拂起香风阵阵。
走到尉迟敬德身旁时,裴承秀垂下眼眸,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桌上七倒八歪的空觥筹,绛唇勾起,轻轻的笑了:“看样子,你败的多,胜得少。”
裴承秀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温柔,听似淡淡的戏弄,却透露了与尉迟敬德相当熟韧的意蕴,以至于分散在其他酒桌隶属于裴承秀麾下的将士们情绪高涨起来,也不管算不算以下犯下,纷纷厚着脸皮起哄:“唉哟,裴大姑娘心疼夫君了!”
尉迟敬德噤声,脸色隐隐地泛红。
裴承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挨着尉迟敬德坐下,从他手中接过空空如也的酒樽,俯在他耳边道:“今日难得高兴,尉迟大哥不必拘束,继续与诸位将士行酒令。若是输了,换秀秀来喝。”
“……”
还不待尉迟敬德开口说话,华文殿立即响起一阵阵快要把殿檐瓦片震下来的爽朗大笑,在这一片热热闹闹的气氛之中,尉迟敬德一双黑眸尽是赧色。
彼时,程咬金尿遁归来。刚跨进华文殿,见整座华文殿人声鼎沸,程咬金很迷惑的巡视四周,接着,眼神呆住。
奶奶的,裴承秀终于出现了?
怎么回事,裴承秀打扮的这么好看,勾引谁?
程咬金愣了好一会儿,见裴承秀与尉迟敬德俩人歪歪腻腻地坐在一起,他登时昂首挺胸,虎虎生威地走过去,随即满上一碗酒,带了三分自嘲七分歉意喝道:“来来来,都是自家人了,喝酒喝酒。”
忽然与程咬金相见,裴承秀没表现出任何的反感,颔首一笑,立刻与程咬金行起骰子酒令。几轮玩下来,不知是她运气好抑或是她狡黠机敏,竟然赢得多,输的少。
程咬金颜面挂不住了,当即调整战术,使唤身旁的一员猛将:“这位老哥,来来,换你上!”
这位猛将自知酒量一般,更知道裴承秀酒量厉害,故意自输一局,败下阵来。
一见身旁人如此避让裴承秀,程咬金气不依不饶,怒下战书:“奶奶的,裴承秀,老子与你再来一局……”
尉迟敬德打断他:“算了。”
程咬金酒精上头,脸色涨得通红,没有多想便扯着嗓子搬救兵:“黄冠子,你出来!你脑子好,帮老子猜骰子!”
高昂粗犷的声线压住了所有的声音,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程咬金的背后。
惟独,裴承秀头也不抬,弯唇一笑,与尉迟敬德说悄悄话。
“尉迟大哥,我好像醉了。”
“你送我回去,可好?”
呢喃软语,声音虽不大,但足以令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喜欢
月夜下的长安城,格外清幽静谧。
裴承秀与尉迟敬德并肩而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拘谨的保持着中间一道空隙,缓缓向前行。
临近清明,今夕是寒食。尽管隋末以来寒食节已不再严禁烟火,漫漫长路依然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点起灯火,此时夜风拂面,掠起裴承秀的发丝,令她一时间颦了黛眉,掩唇,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
尉迟敬德停下脚步,脱下玄黑的外袍披覆在裴承秀的窄肩。
被温暖的男性气息所包围,不仅仅是身体,心情好像也被温暖了。裴承秀拢了拢衣袍,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并不熟悉的脸庞。
片刻,“谢谢。”
“举手之劳。”
尉迟敬德客气道,暼向裴承秀足下一双金丝薄檀木底雀头鞋。目光对上尖尖的鞋头,他浓眉一皱,“脚疼么?”
“……其实,不怎么习惯。”
略尴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