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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第2页)

裴承秀僵硬的抬起脸,隔着书桌伫立在裴寂的对面,双眸圆睁,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什么?!”

裴寂见裴承秀露出如此错愕的神情,微微蹙了眉,警告道:“女儿,李淳风乃罪臣刘文静之故友,相当于为父的仇家,你万万不可与李淳风有任何来往。”

裴承秀再度倒抽了一口气,在父亲的目光下艰难的咽了咽喉:“父亲,你刚刚说什么,李淳风是刘文静的故友?”

刘文静与父亲大人乃夙仇,但凡刘文静推崇者,父亲大人一概厌之弃之。

裴寂未能听出爱女言语之间的紧张,深思着低低的“嗯”

了一声。

裴承秀却在这一刻抿出一抹苦笑,连连摇头,嗓音轻颤:“父亲,您怎么能把呂珠许配给李淳风呢?李淳风他,他……”

心中泛起几分后悔,又有一丝丝酸涩,怎么会是他呢?

裴寂依然不懂爱女的心思,发出一声冷笑,不以为然道:“女儿放心,刘文静已死,李淳风不足为惧。”

裴承秀闭上眼眸,以手扶额。

如此多的事情掺和在一起,堪称一个混乱,她……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

半晌,裴承秀忽然又睁开眼,幽幽黑眸有了一闪而逝的不甘,“父亲,难道除了讲和、除了把呂珠表妹赐给李淳风之外,再无其它良策?”

裴寂侧脸,讶异的睨向裴承秀:“你可有什么妙计?”

裴承秀认真的看着父亲,语调微微提高了一些:“尉迟敬德羞辱我在先,程咬金打伤我在后,裴氏颜面一再扫地,万不能为李淳风为我拔刀一事便轻易的与天策府握手言和!所以,我绝对无法赞同呂珠与李淳风之婚事!”

话至此刻,裴承秀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旋又握紧。

垂下眼,她极不甘心道——

“父亲,我会尽快想出一个良策……既不失我裴氏颜面,亦不令皇帝陛下为难。”

太阳似乎是打西边升起,一连数日,裴承秀仿佛变了一个人,少餐少食,神情凝重,长时间的一个人独处,与昔日里翘着二郎腿啃寒瓜的形象呈鲜明反差。

甚至连张士贵入府探视,裴承秀亦不曾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尤其是从张士贵口中听闻几则群臣弹劾秦王及天策府之朝中要闻,她的柳眉更是深锁。

于是,破天荒的,裴承秀开始读起书来,譬如她手中这本《魏晋南北朝史》。

此部断代体史书由旧隋史官编纂而成,针砭时弊言论颇多,以至于向来不问政事的裴承秀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不看又不行。

魏晋南北朝是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代,战争连绵不断,群王杀伐排斥,恰似如今的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三股势力彼此倾轧、相互算计。

俗话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她这位后世之人,不求集大成,但求识古辨今。

她一个字一个字极认真的读,终于读到晋武帝司马炎驾崩之后,新帝晋惠帝司马衷痴呆低能,帝后贾南风为了让自己的家族掌握政权而发动禁卫军政变,继而废除太子。赵王司马伦不服帝后贾南风跋扈专权,与心腹孙秀密谋篡位,遂诏赦天下,废黜帝后贾南风。

孙秀……裴承秀的目光沿着一行行的文字往下看,最终,停留在这两个字。

不知为何,裴承秀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见过这个名字,一时半会她却丝毫想不起来为何偏偏对这两个如此熟悉。于是,一肚子疑团的她接连往后翻几页,在页脚注释处找到了对于“孙秀”

此人的增补说明。

【孙秀,字俊忠,为司马伦谋划,以离间计废太子,杀贾后,登帝位。】